明徹感到不少目光聚集在了自己身上，所幸傅寒星兀自前往了一張已經坐了不少人的餐桌，似乎要和他們讨論事情。明徹自得其樂，在取餐處和廚師打了個招呼。

“你是廚房的工作人員嗎？居然沒有提前撤離。”

“不是，我是獵鷹b組分隊的成員。”

“不好意思。”明徹抱歉地笑了笑。

“沒事，大家都需要吃飯，後廚也很重要嘛。你是傅少校最新找來的beta秘書？”

明徹愣了一下，“聽起來好像是我。”

“beta不适合出這種任務。這太奇怪了……”

明徹皺眉，“怎麼說？”

“隻有alpha和omega是進化後的人類，能對抗污染生物的攻擊，beta很容易被精神污染的。”廚子語氣間居然還挺輕松，“不過這次任務應該問題不大，你别擔心。”

“我們肯定都會保護你的。”說完打了份例餐遞給明徹。

明徹點了點頭，微笑着道了謝。

他随便找了張偏僻的餐桌坐下，一路從走廊過來并沒有什麼胃口。

同桌的一個隊員正悄聲和身邊的同伴說：“我們這次任務隻是因為基站受損，做周邊海域的例行檢查，沒想到真碰上了污染物……”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一個似乎是分隊隊長的alpha站起來說道。

“我們目前的問題是通訊故障，無法聯系外界請求支援。但是從停機坪墜機事件到現在，異常的數值水平波動幾乎為0，風險基本在我們可以解決的範圍内。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按照三小時一次的頻率完成污染物清理工作，避免污染物增殖過剩導緻失控。”

說完，身邊身穿作戰服的分隊成員接連站起來，魚貫而出。最後隻剩下明徹和其他幾人留在原位。

明徹左右看了看，他們應該是船上的工人和那個被他救起來的“吳先生”。

傅寒星離開餐廳前回頭看了明徹一眼，擡起手腕指了指上面戴的電子終端。

明徹低頭看了一眼通訊器。

“好好待在宿舍裡，我三小時後回來。”

吳先生朝着明徹走了過來，看起來蒼白而疲憊，“非常感謝你出手相助，我是吳勉，你身體還好嗎？”

“我還好。”明徹随口回應了一下，立刻反問，“你是聖安生物研究所的，為什麼會在鑽井平台上？”

吳勉沉默了很久，半晌才回答道：“因為我的研究室就在這座鑽井平台上。”

“無法理解嗎？深海，離污染源最近的地方。越是這種地方，越能找到突破精神力的影響因素。”

“所謂世人追求的強大精神力，和他們聞之色變的異化本質上沒有區别。精神力越強大，越是和怪物的基因序列相接近。隻有怪物才能和怪物站在同一個層面上給予對方傷害，否則隻是單方面的碾壓和毀滅。”

“現在，隻有你我這樣的beta才能被稱為真正的純血人類，不管是alpha還是omega，都是被污染後的新人類。”

聽起來吳勉的立場很奇怪，明徹問道：“那是不是說明，隻有新人類才能适應新世界呢？”

吳勉冷笑，“這就是聖安集團給世人傳輸的觀念。不過當然，他們自己也深信不疑。他們現在所做的就是讓人類走向極端……”

明徹立刻追問，“聖安做了什麼？極端……是如何體現的？”

吳勉用打量的目光看了明徹一眼，然後把頭偏了回去，“你，被傅寒星當作穩定信息素的工具了吧？”

“常年通過注射幹擾素強效抑制劑來阻斷情熱反應，他的信息素水平早就失衡了。他的精神力水平馬上就要跟着開始斷崖式下跌。”

“雖然他極盡掩飾，但他确實在走向劣化，而且新一代的駕駛員将更加強大——在聖安的藥物幹預下。”

明徹想立刻問出聖安大面積發放非法生殖藥物的具體信息，但是明顯吳勉不願再繼續話題。

他明顯對聖安持否定厭惡的态度，将來讓他倒戈指認聖安似乎也多了幾分可能性。

明徹回到房間，收拾了昨天換下的床單和衣物，打算去洗衣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