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凝咽了口唾沫,微微後撤一步想要悄悄退出修羅場。
蘇蘭鏡到底對聖子做了什麼啊!怎麼直接把人調教成這樣了!
蕭玄奕氣得不輕,“二小姐,你說你選誰!”
玄明聖子擋在她身前,指間微顫着擔心被拒絕,但還是握緊了她。
蕭玄奕氣急,正欲上前拉開聖子,才前一步便捂着腹部,口吐鮮血。
“怎麼了?”她揮開聖子,上前查看。
蕭玄奕扶着她的手,擡眸看向她,又有意無意掃過時序寒微白的臉,勾唇抹去嘴角鮮紅。
她果然還是關心他的。
“我好疼……”他抓住她喜服衣袖。
強行違背鏡意,不按照身份行事,受到反噬吐血再正常不過。
他現在是被逼無奈,不得不贅入蘇家的寒門子,一心想逃出蘇蘭鏡的魔爪,又怎麼能為了争寵跟人沖突呢。
洛凝派人去請大夫看診,可大夫還沒來,府門外浩浩蕩蕩來了一行隊伍。
喻謙光行至她身側附耳道,“是貴妃娘娘回府省親的儀仗。”
“阿鏡,阿姊可沒來遲吧?”清亮聲音從府門傳來,洛凝沒來得及相迎,蘇貴妃便已入内。
周圍跪倒一片,高呼千歲。
“免禮免禮,今日你新婚,新娘子最大。”蘇貴妃扶起她,眉目含笑,清麗綽約。
蘇貴妃,她遠在京城的貴妃姐姐,蘇蘭鏡多年橫行霸道的靠山……竟是慕婉婉?
“阿姊?你怎麼來了?”蘇蘭鏡道,“這般倉促,我都沒來得及為阿姐準備接風宴呢。”
“讨杯喜酒喝就夠了,要什麼接風宴?”蘇貴妃拉過她,“新郎呢?你家書裡也沒多寫幾句,讓阿姊替你掌掌眼。”
洛凝看向倒在地上的蕭玄奕,陷入沉思。
所以男女主後面要怎麼走到一起……權力巅峰的貴妃姐姐,和被妹妹強取豪奪的清傲寒門?
姐姐和妹夫……
可憐的蕭玄奕即便能擺脫她這個惡女的控制,也絕對逃不脫她溫柔美麗姐姐的掌心。
而在貴妃姐姐這裡,蕭玄奕永遠隻能做個見不得光、籍籍無名的男寵,注定淪為貴妃的玩物。直到被玩膩之後,再被毫不留情地狠狠抛棄。
可慕師妹看上去不像這種人啊……
難道還需要她推一把嗎?
“等什麼呢?”
“啊、沒有,”洛凝回神,“等仆從請的大夫來為他看診。”
“不必等了,”慕婉婉拍拍手,儀仗隊中走出幾名太醫上前行禮,“正好出宮帶了幾名太醫,趕緊瞧瞧他到底是什麼病症。若是身子不好或有隐疾什麼的,如何配得上本宮妹妹?”
“不過……這人好生眼熟……”蘇貴妃打量着他。
“眼熟嗎?”蘇貴妃身後一人開口,衣着不凡氣宇軒昂,非等閑之輩。
是跟着慕婉婉入鏡的大師兄啊!
“哈、哈哈……”慕婉婉收回目光,摸了摸鼻子,“國師大人,本宮不過随口說說而已,這便又不高興了麼?”
這就哄國師去了?
洛凝看得雲裡霧裡。
“他有太醫看,不必你再緊張了。”聖子牽過她拉到一邊,與蕭玄奕拉開距離。
“看過太醫就把他打發走,好不好?”聖子闆起臉嚴肅問,“還有,你那晚說的話,現在還作不作數?”
“這……”蘇蘭鏡對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她也不道啊!
說得這麼暧昧,貴妃國師都看過來了啊喂!
别用師尊那張偉大的臉說這種話啊……
洛凝臉皮燙得可以煎蛋了。
“嗯?怎麼回事?”蘇绮雲看了過來。
“哼,還能怎麼回事?蘇二小姐果然名不虛傳。”陸建淵雙手抱胸,“這沾花惹草的習性真是一脈相承。”
蘇绮雲瞪他,“怎麼又開始了?阿鏡魅力大能怪她嗎?哪裡就沾花惹草了?”
聖子不管旁人,隻等洛凝的答複,“你都對我做了那樣的事,還不——”
情急之下,洛凝踮腳伸手捂了上去。
她壓低嗓音,“别說了……答應你,都答應你成了吧?”
“好。”他擡手握住她的腕舒眉一笑,刹那間冰雪消融,又如飛花散入春風。
黛藍眸中專注凝視的唯有一人身影,叫人不自覺想要沉迷。
她被看得不自在,錯開視線看向診脈結束來禀的太醫。
“蕭公子情況不大好,半個時辰前服用了過量斷腸散,我等會竭力相救……隻是結果難以保證。”
“斷腸散?”蘇绮雲微愣。
半個時辰,算算時間,他這具身體的原主在上花轎前就已服毒。
拼死也不肯嫁她,受她折辱。
原主一身傲骨不肯折,被蕭玄奕這麼鬧一出,差點就真嫁給她了。
“這……蕭公子雖不是自願的,不過我也沒想到他這樣烈性……”蘇蘭鏡輕咳,“别說了,救人要緊。”
新郎為拒婚以死相逼,服用斷腸散還當場發作,婚禮無法繼續,滿座皆散。
遠安縣街頭巷尾,自此又多了一條她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