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這、”她急中生智,“這兩天被罰抄書正好抄到這部分,難得見到這麼漂亮的靈花,我想着若是摘來,說不定能把白鸾哄好呢?”
他搖搖頭,“早歇了這份心思吧,有這功夫不如早些回去給你那新寵喂藥。”
稍頃他起身,輕歎一聲,“族中最近諸多事務,我得盡早回去處理。這山上山下的你多留心,讓傷員都好好養着,别再出什麼岔子了。”
黃昏落日下,洛凝依舊坐在台階上,看着夕陽将昭烨遠去的背影拉長,帶了縷難言的落寞。
她身後的丹陽宮内,喻氏兄弟一個靜坐,一個昏迷,殿内安靜得隻能聽見香爐裡香灰落下的聲響。
比丹陽宮更靜的是九宸山颠的凝霜閣。
時序寒坐在閣中,周圍都是她熟悉的氣息,他得以短暫恢複人身。隻是安撫到一半,她便抽身而去,他體内的靈府依舊鈍痛不堪。
心魔愈發躁動不安,蠱惑、嘲諷、嬉笑、怒罵,他都兩耳不聞,任由心魔做什麼都無動于衷。
他不應該待在此處。
隻待靈力稍恢複些,無聲無息離開她的結界,他便該回自己的寝居了。
「若真想走,她的結界豈能攔得住你?」心魔低語。
任何回答都會成為心魔下一次發難的借口,他默不作聲,專注靜心内省。
忽而心魔沒了聲息。
明昀仙尊緩緩睜眼,他也察覺到了。
阿凝回來了。
這邊洛凝取了冰淵泉水,随後沐浴完便回了凝霜閣,到了門前卻有些踟蹰。
阿呆必是生氣的。
她敲了兩下,推門而入。
果不其然是個幽怨的背影。
“阿——呆——”她拖着尾音,“吃藥啦。”
“别生氣啦,理理我嘛。”她有些心虛,食指撥了撥雪鳳纖長的翅羽,“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似乎沒什麼效果。
洛凝思及朱雀玄君的專業建議,抿了抿唇決定一試,放下藥丸上前兩步,直接環住雪鳳的長頸。
雪鳳猝不及防被摟住,往後一退,很是意外的樣子。
沒有明顯掙紮,也沒用翅膀扇她,看來小師叔說的有用!
她幾乎挂在阿呆頸上,用腦袋蹭了蹭他胸前絨羽,“阿呆在雪地裡暈倒,肯定受了涼,我不想看阿呆生病,我們先吃藥好不好?”
“藥衣是用棗泥和蜂蜜搓成的,包好吃的,先來兩個嘗嘗?”
“不好吃的話,還有玉沁果,這個你應該會喜歡,味道比百花露甜些,汁水豐沛,口感也不錯。不過得吃完藥才能吃——”
阿呆沒什麼動作。
她靠得太近了,完全依偎在他身上,她發梢有水滴順着青絲落下,滴入雪鳳胸前絨羽毛,涼得他發顫。
可她偏偏又溫軟暖和,氣息都是暖意融融的,沐浴後不再沾染外人的氣息,身上的蘭桂香氣更加濃郁。
比之前更近,無法阻止她繼續得寸進尺的近。
他若還是人身,大可以師徒有别推開。
可他偏偏在她入室前化回了原身。
在洛凝期待的目光裡,雪鳳終還是微微垂首,張口服下她掌心的小藥丸。
喂完藥,她滿意得不行,抱着阿呆蹭尤嫌不足,轉頭整張臉埋進了雪鳳胸前柔軟的絨羽裡。
時序寒沒料想到她大膽的動作,突如其來的親密讓人手足無措,像是着火了般迅速彈開,與她重新拉開距離。
洛凝扁扁嘴有些失落,他們的情分居然還不足以讓她抱着蹭蹭摸摸嗎?
就稍微蹭狠了點,用得着這般避如蛇蠍麼?
躲得這麼遠,又回到剛剛進房時候的距離了。
這麼躲着她是吧?
洛凝哼了聲,氣得腮幫子鼓鼓,不再與阿呆搭話,兀自掀開被子背過身睡了。
她不要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