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女眷中隻有一個年輕男子,這于禮不合,但已然這樣,也不能把人趕出去,靖國公夫人遂笑道:“永言啊,來得正好,來人,給程侍郎看座。”
立即有兩個丫鬟端了把椅子過來,程永言順勢坐下,還特地看了李儀儀一眼。
李儀儀眼觀鼻鼻觀心。
靖國公夫人見狀,暗歎一身,程永言一表人才,前途大好,是多少京中貴女的夢中佳婿,對書儀情有獨鐘,不知為何書儀卻對他抗拒不已。
此情此景,也不好再論家常,生怕一個話題出去,程永言搭話,書儀沉默,話題生生愣了下去,徒生尴尬。
靖國公夫人幹脆道:“說了不少話了,永言剛到,想來渴了,先上差點,大夥兒先歇息一會兒。”
話音剛落,一群婢女手捧飲子瓜果糕點果脯,魚貫而入,一次來到衆人面前,奉上茶點。
其中一個身材瘦削,穿着靖國公婢女服的女子來到程永言面前,放下茶點,快速擡眸偷瞄了他一眼。
陸景總覺得,那個眼神包含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程永言正側身和靖國公夫人閑聊,并未注意到這個女子,李儀儀也瞥了眼女子,沒社麼反應,伸手撚了一塊糕點。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陸景叉了塊瓜果,如是想道。
女子很快退了下去,程永言捧起飲子喝了一口。
半盞茶後,腹部傳來一股熱意,程永言感到了不對勁。
靖國公夫人見他焦躁不安,關心問道:“永言,怎麼了?”
症狀難以言齒,程永言手扶額頭,道:“伯母,永言感到不适,可借廂房歇息一下?”
靖國公夫人立即吩咐小厮帶他過去。
廂房内,程永言坐立難安,症狀不僅沒有減輕,反而有加重之勢。
這時,房門被悄悄打開,一個女子竄了進來,道:“程永言,難受嗎?可要我幫你?”
程永言一見來人,渾身一驚,低聲喝道:“李懷儀,怎麼是你?”再一看她身上的婢女服飾,擰眉問道:“你到靖國公府做什麼?”
李懷儀扭着腰,一步一步靠近,得意道:“我聽說靖國公府要弄什麼賞梅宴,就請了書儀那個賤人,我動腦筋想啊想,想到了一個主意。”
程永言一步一步後退。
李懷儀三步并做兩步蹦到程永言面前,摸着他下巴,不高興道:“你躲什麼?你再這麼躲,我就不往下說了。”
“你說。”程永言忍着快要爆炸的熱意,咬牙說道。
李懷儀擡起下巴,道:“我想到了一個主意,扮作一個婢女,給你上飲子,再在飲子裡下媚藥,這不就成了!”
“是你下的媚藥!一個公主竟然毫無廉恥!”程永言額頭直冒青筋,汗順着額角一路下滑,直至隐入衣角。
“毫無廉恥?”李懷儀哈哈大笑,指尖輕點程永言筆尖,不甚贊同道:“那李書儀去琴風館,又算什麼?”
不待程永言回答,李懷儀剝開自己的一處衣角,語帶絲絲媚意:“不管廉不廉恥,等成了好事,你就是我一個人的驸馬了!”
程永言把李懷儀衣角扯了回去,推着她往外走。李懷儀一頓,沒想到程永言看起來難忍至極,還把她往外推。李懷儀拼命往裡擠,喝道:“程永言,你大膽。”
程永言不與她廢話,忍着燥意,加大了力道,提溜着人到了門口,打開房門,把李懷儀扔了出去。
李懷儀不滿:“程永言你個倔驢子,如果沒有我幫忙,今日你便會毒發生亡。”
李懷儀說得不錯,他是在強撐,也快要撐不住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不願勉強自己。程永言艱難擡頭,遇到反駁,不料卻見李儀儀緩步走來。
李儀儀一見李懷儀,微擰了眉,目光一轉,見到他的慘狀,面露吃驚。
程永言興奮起來:“李懷儀,誰說隻能你解?人不來了?”
程永言推開李懷儀,不顧李懷儀一個趔趄傳來的叫聲,飛身來到李儀儀身前,抱起她,飛身回屋内,關起了門。
李懷儀穩住身軀,用力跺了跺腳,暗恨李儀儀壞自己好事。
她忙順着來的方向離開,以免暴露。鑽出一個洞口後,她見到了滿臉嚴肅的靖國公夫人,心頭一提,讪讪笑道:“靖國公夫人。”
靖國公夫人冷哼一聲道:“懷儀公主大駕光臨,卻着我靖國公的婢女服,要傳出去,豈不是說我靖國公府待人不周!”
李懷儀忙擺手道:“不必不必,我現在就走。”
“哪有這樣待客的道理!”靖國公夫人令道:“來人,将懷儀公主帶到靜安堂。”
房内,程永言覆在李儀儀身上,欲行不軌,李儀儀忙出手交鋒:“程永言,你冷靜一點。”
程永言眼中染了一絲怒意:“李懷儀對我下藥,是不是你指使的?”
李儀儀見到李懷儀并不十分驚訝,聯想到近日李儀儀一直欲将他推向李懷儀,他不得不做此聯想。
說真的,即使李儀儀去琴風館做荒唐事,養面首,都沒這回打擊來得大。
李儀儀一愣,緊蹙眉頭道:“我怎麼回做這麼下三濫的事!”
程永言一聽,目光溫和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