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晉升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就連一直以來寵冠後宮的淑妃,李懷儀的娘,一入宮也僅被封為美人。
“對!”畫鳴氣得直皺鼻子,一直在鳴不平,“偏偏還傳出來,聖上對她一見如故,仿若兩人上輩子是夫妻,這個甯妃真不要臉,為了争寵,連這種故事都能編排出來,明明咱們娘娘才是聖上心尖尖的人!”
畫鳴甚是憤慨,連捏肩頸的力道都要大上不少,李儀儀隻得打斷她:“畫鳴,我要沐浴,等會還要見父皇。”
“哦哦,好的。”畫鳴松開了手,差人去小廚房提熱水到寝房,準備沐浴一應物什。
李儀儀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洗去了連日來的風塵和疲憊。
梳妝打扮後,李儀儀吃過晚膳,便去了思政殿。
一到殿口,李儀儀一眼便看到了在門外等候的淑妃。
李儀儀暗道稀奇,如今天色已晚,議事的大臣也差不多離開了,淑妃慣愛在這個時辰來,往常一經通報便進去了,今兒個居然在外等候。
一見李儀儀,淑妃便笑着迎上來道:“書儀,好久不見,你可算回來了。”
李儀儀行了個禮,問道:“淑母妃安好,可是還有大臣在議事?淑母妃怎麼還不進去。”
淑妃臉色微微一變,旁邊打着拂塵的宦官用又尖又細的嗓音恭順說道:“回公主的話,甯妃在裡頭,皇上交代,閑雜人等一律在殿外等候。”
聽到“閑雜人等”四個字,淑妃臉色又是一變,險些維持不住端莊的體面。
李儀儀道:“既然如此,王公公,我明日再來向父皇問安。”
王公公急道:“公主許久才歸來,自然不同,公主請稍候,奴才進去通報一聲。”
說完,便匆匆提着袍子進去了,不一會兒,思政殿内傳來一陣響動。
片刻後,一位頭戴絢麗珠钗,堪稱人間姝色的女子走了出來。
“淑妃安好。”
“甯妃安好。”
見到該女子,淑女臉色沉了一瞬,很快恢複如常,兩人互相問過安後,女子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思政殿,随後轉身離去。
李儀儀這才知道,原來剛才那位女子,就是剛入宮不久的甯妃。
王公公步履匆匆來到李儀儀身前:“書儀公主,皇上讓您進去。”
淑妃見狀,希冀道:“那王公公,本宮呢,本宮帶了碗秘制的湯來,給聖上補補身子。”
王公公彎着腰,恭順答道:“聖上讓您再等等。”
妃子間的争風吃醋李儀儀向來不管,進入思政殿後,一位身寬體龐,高大威猛的中年美男子正站在書桌後,手握一隻毛筆,在紙面上寫着什麼。
“父皇。”李儀儀行禮道。
皇上擡起頭來,目色溫潤:“可終于回來了,餐風露宿的,消散不少,此前你擔心周安景在青城縣吃苦,他已完成任務,是該将他調回來了。”
李儀儀臉上展露笑容,道:“兒臣替姨母謝謝父皇。”
皇上道:“你也不用再出去了,好好在宮裡呆着就行,若真出了事,朕該如何向你母妃交代。”
李儀儀笑道:“兒臣心願已了,自然不會再出去了。”
她去青城縣,本就是防着周安景喜歡上哪家姑娘,如今他和陸景兩情相悅,陸景也到了京城,她自然不會再去什麼青城縣。
皇上瞧着李儀儀與她娘相似的眉眼,感慨一聲,道:“你呀,和你娘一樣倔,首飾被懷儀慫恿着拿走,也不來朕面前吭一聲!”
公主的首飾,居然叫一個侯府之女拿走,還毀成那副模樣,可見私底下受了多少委屈,一想到這,皇上心裡便不是滋味。
到底是沒娘的孩子,委屈她了。
李儀儀來到桌後,手挽着皇上的胳膊,面帶儒慕道:“可是,父皇每次都會賞我新的首飾,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那些被拿走的首飾,就當是給我的新首飾挪地方了。”
李儀儀知道父皇一直默默關懷自己,這也是李懷儀一直着她岔的原因,對于首飾被拿,她自己不甚在意,因為她知道,事後父皇一直會貼補自己的。
皇上輕點她筆尖,心疼道:“你呀,你呀!父皇又不是每一次都能顧及到的。”
随後擡頭,朝外喊道:“王福!”
那位王公公很快出現在殿中,低頭彎腰恭順道:“聖山。”
皇上道:“去朕私庫看看,還有什麼首飾,拿來賞給書儀。”
“啧”王公公退了下去。
李儀儀撒嬌道:“父皇,兒臣首飾夠多了。”
“诶,公主首飾哪嫌多的?”皇上道,“朕的女兒,首飾一天不重樣都不過分的。”
李儀儀見狀,隻得收下,然後她小心翼翼說起剛出門的女子:“那位甯妃……”
皇上訝異看了李儀儀一眼。
他本不愛談論兒女情長,李儀儀向來也不愛問,見她問了,怕她心裡介懷,遂說道:“甯妃啊,是朕微服私訪時遇見的女子,說來奇怪,朕一見她,就覺得她和朕有很深的淵源,仿佛上輩子認識,且關系還很深似的,恰巧,她也說與朕一見如故,朕便說要将她納入宮中,她也沒拒絕。”
皇上說話的間隙,李儀儀一直盯着他。
可能連父皇都沒注意到,說到甯妃時,他的目光柔順不少,那一刻,李儀儀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