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孫大伯回來後,看到桌上有碟糕點,以為是孫大嬸買的,賣相不錯,頓時口齒生津,捏了塊嘗嘗,味道也不錯,很快一塊接一塊入了口。
剛從後院回來的孫大嬸看見這一幕,欲言又止:“诶……”
随後懊惱地一拍腦袋,遭了,後院出了點事,忘記把糕點給扔了!
這老頭也真是的,看見什麼就吃,也不怕中了毒!
孫大伯見狀,奇怪道:“怎麼了?”
“沒……沒!”孫大嬸讪笑。
“話說回來,這糕點挺好吃的,從哪買的?”孫大伯道。
孫大嬸不想理會這問題,進廚房開始忙活。
好在孫大伯習慣了她偶爾不時的無狀,便也沒多問。
隔壁屋,周安景一身灰塵地推着闆車進了村,早上布匹滿滿,晚上歸來布匹隻少了一點,四處串門的孫大伯見了,問道:“隻賣一點?”
周安景點了點頭,頗垂頭喪氣:“鎮裡遠,到的時候已經日頭已經老高了,街上也沒多少人了。”
孫大伯安慰他:“明早再早點出發,興許能多賣一些。”
周安景點頭,再狀似無意道:“等過幾天,我娘子病好一些,我們夫妻倆就住到離鎮近一些的地方去,這樣也好賣一些。”
孫大伯點頭稱是。
等闆車在自家門口停下來,周安景向裡一吆喝:“陸景,我回來了!”
不多時,陸景出現在門口,她倚着門框,看起來又是一陣眩暈。
周安景快速來到她面前,小心扶着,緊張道:“娘子,沒事吧?”
聽見稱呼,陸景渾身一個激靈,正要開罵,卻見周安景在她耳邊輕輕道:“孫大伯正在看呢。”
陸景偏了下頭,眼角餘光果然看到孫大伯正注意這邊。
無奈之下,陸景隻得拿出絹帕,給周安景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
周安景滿意,這樣看起來才像陸十六。
擦完汗後,陸景見周安景還沒動作,忍不住了,罵道:“好了沒?你要演到什麼時候?”
周安景一頓,剛升起的相像值又減去一分,這潑辣樣,還是不像陸十六!
然後布匹一疊一疊往回搬,當然是周安景在搬,陸景在看,這一幕落在來找孫大伯的村頭寡婦眼裡,看着寬肩窄腰的周安景,她眼中隐隐有異動。
這一幕自然被陸景捕捉到了,待回了屋,又是一頓取笑。
相像值再減去一分,周安景憋悶地發現,陸景和陸十六相差甚遠,書儀莫不是記錯了吧!
次日,陸景繼續給孫大嬸送糕點,以套近乎,她猜想昨日的白玉糕被孫大嬸扔了,今天換了個棗泥糕,切成花瓣的形狀,露出中間的棗泥,瞧着分外可口。
孫大嬸看着心動,但踟蹰不定。
昨兒的白玉糕,難得讓老頭子誇贊她幾句,她默不作聲糊弄過去了,若新得了糕點,老頭子再問起可怎麼辦?
要是老頭子知道這小娘子會做糕點,魂被勾走了怎麼辦?
孫大嬸一直猶豫不決,沒有要接糕點的意思,陸景暗道一聲要糟,沒了村頭寡婦助攻,看來棗泥糕送不出去了。
陸景怏怏地聳下肩去。
“我就說吧,糕點送給她就是浪費!”說曹操,曹操到,身後傳來村頭寡婦那動聽的聲音。
陸景竊喜。
村頭寡婦故技重施,手伸向糕點,說到遲那時快,孫大嬸搶先奪過糕點,橫眉冷對道:“這是給你的,你莫沾了。”
村頭寡婦遺憾地放下手。
随後,她直勾勾看着陸景。
陸景被看得分外不解,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
村頭寡婦的眼神孫大嬸很熟悉,她眉頭一挑,準備看戲。
村頭寡婦舔了下唇,問道:“你家相公一大早出去了?”
聽到對周安景的稱呼,陸景一囧,但她反應很快,适時做出落寞神情:“是啊,這麼多布呢,不賣些銀錢吃什麼喝什麼?”
村頭寡婦同情道:“你們夫妻倆的事我也聽說了,真是怪可憐的,不如在這裡住下。”
陸景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我們還要買布呢,這裡離鎮子遠,相公……”陸景頓了下,又接着道:“昨日去鎮裡根本賣不了幾匹,等我身子好一些,我們就要離開了。”
“這樣啊……”村頭寡婦遺憾道。
孫大嬸插進話來,揭穿村頭寡婦的把戲:“這位小娘子,村頭寡婦是來勾搭你相公的。”
陸景被吓得後退三步:“真的假的!”
孫大嬸咬牙切齒道:“我還會騙你不成,這村頭寡婦最不要臉,最愛勾搭别人的相公!”
看來孫大嬸深受其害。
面對孫大嬸的編排,村頭寡婦不以為意:“能被勾搭走的,都是男子自願的,怎麼能怪到我身上?”
陸景面上不贊同,心裡瘋狂點頭,就是就是,明明是男子心志不堅定,怎麼怪到女子身上!
心裡蛐蛐完,就見村頭寡婦的目标飄了過來。
陸景脖子一縮,結結巴巴道:“你……你……”
村頭寡婦揚起一個妖娆的笑:“你家相公挺俊的。”
陸景眼珠子一瞪:“你居然真的肖想我家……相公!”
“相公”兩字在她舌頭上打了好幾個結,才被放了出來。
村頭寡婦隻笑不語。
陸景作“突突”打鼓狀。
而後村頭寡婦扭身揚長而去。
徒留陸景摸不清楚她的态度。
一貫冷臉的孫大嬸露出個心有戚戚焉的表情,罕見地對陸景多說了兩句:“看好你相公!”然後關門。
晚上,周安景回家後,半是揶揄半是取笑地說了村頭寡婦之事,周安景隻當沒聽見,一臉淡定地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