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議道:“既然要走,幹脆拉上大家一起走。”
“是啊,我現在就去叫上其他兄弟。”
在場的礦工見此情形,紛紛表态,願意留下與他們一起救人。
事不宜遲,黃松掏出了火折子,将火藥的引線點燃,隻聽得“轟”地一聲,巨石被炸的四分五裂。
隔着濃煙,阿幼隐約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廖洪,他渾身是血,已然昏迷不醒。
清理完外圍堵着的石塊,阿幼沖過去探廖洪的鼻息,好在一息尚存。
他被石頭砸中了頭後便昏了過去,可是傷處仍是血流不止,阿幼慌亂地為他止血包紮,連自己的衣服染了血也沒注意到。
礦工背上廖洪,待其他人回來之後便朝着他們提前規劃好的出口而去。
那個出口離山鬼的住處最遠,山鬼未必能趕過去,并且那裡是防備最為薄弱的地方,隻要能從那裡沖出去,便能得救。
很快,炸石的動靜驚動了其他監工和鬼魈。
鬼魈來的很快。他雖身形碩大,力大無窮,但行動極快,否則,先前阿幼與他惡戰之時,也不至于毫無還手之力。
察覺震動越發近了,阿幼預感,他們已無法在鬼魈到來之前逃出去,于是對黃松說:“阿叔,我去把那怪物引開,你們一定要抓緊時間逃出去。”
黃松抓住她手腕不放,“不行,太危險了,還是讓叔去吧……”
“我之前跟他交過手,已經想出了應對之法,阿叔,你信我這一次。”
“可……”
他忽而想起,上一次,阿幼雖然身受重傷,可卻在鬼魈手中活了下來,這麼多年,似乎也隻有她是例外,興許她與旁人有什麼不同。
“阿叔,時不我待。”
黃松終于松了口,隻說:“你多加小心。”
……
這一次,鬼魈未着金甲,他穿着一身再普通不過的布衣,沒有金甲護身,也不過是個肉體凡胎。
他一步一步朝着阿幼走來,周遭微微震動,碎石不住地滑落。
阿幼沒有逃,她留在此處,便是為了擋他,為黃松他們争取逃離的時間。
金鈴聲響起,他背後操控的神秘黑衣人再此露面。
許是沒有料到阿幼還活着,見到阿幼之時,他的眼中難掩驚異之色。
他擡手緩緩搖動金鈴,口中念道:“殺了她!”
鬼魈在金鈴的催動下,蓄力朝着阿幼發起了攻擊。
阿幼連忙後退,踏着層層疊疊的亂石跳到高處。
她不欲與鬼魈交手,上次交手,毫無還擊之力,更遑論此刻這副傷體。
可也不能一直躲,她是凡人,人力終于盡時,等她力氣耗盡,便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不過眼下,阿幼倒想出了法子,或可一試。
若說先前隻是有所懷疑,那麼她此刻可确定,鬼魈是被那金鈴所控,隻要能毀了金鈴,或許便可不攻自破。
所謂鬼魈,隻不過是把鋒利無比的寶刀,她真正要對付的,是那執刀之人。
阿幼在鬼魈的追擊下繞着外圍跑,她躲閃的範圍看似愈來愈大,實則卻是在不經意地步步逼近那黑衣人。
黑衣人有所察覺,再次搖動手中金鈴,山鬼聽見金鈴的聲音,動作又快了一些,幾乎要碰到阿幼。
阿幼一邊躲閃,一邊想方設法靠近黑衣人,她接着山壁凸出的石塊,躍至高處,這個地方恰好在黑衣人的斜上方。
她伏着身,手中隻剩下一把匕首,抓住時間,阿幼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直撲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反應很快,轉身避開,阿幼落地之時,手中的匕首已不見了蹤影,待他反應過來,已然遲了。
那匕首自他身後襲來,這一擊刺中,正好刺入他的後心。
一聲痛呼後,金鈴落地,黑衣人半跪在地上,不住地嘔血。
“好手段。”
他以為她撲過來是為了襲擊自己,卻沒想到,她是為了擲出匕首。
阿幼沒有猶豫,兩步至他身邊,拔出他腰間的佩刀,将那金鈴一刀斬成兩半。
黑衣人冷笑着說:“你以為殺了本座,斬了金鈴,便能結束?”
阿幼起先還不明白他是何意,待鬼魈再次襲擊而來時才明白過來。
他已然下了殺令,隻要自己不死,鬼魈的攻擊便不會停下。
阿幼快速地躲閃開,既然如此,那便奮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