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地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随手捏起一小撮魚食,撒入池中。隻見那魚兒歡快地遊過來,争搶着魚食,激的水面泛起層層漣漪。
紋蓮快步走到亭子中,朝着阿幼行了一禮,輕聲喚道:“小姐……”
阿幼輕輕擡起頭,她那清澈的眼眸看向紋蓮,眼神中帶着平靜,柔聲道:“說吧,都打聽到什麼了?”
紋蓮低下頭,看上去有些猶豫,她小聲說道:“她們說的有些難聽,你莫生氣……”
阿幼轉過頭來,笑意盈盈地看着紋蓮,柔聲道:“說吧。”
紋蓮咬了咬嘴唇,開口說道:“她們說你新婚之夜便吐血昏迷,是個短命鬼,怕不是尚書府故意隐瞞病情,好叫姑爺給你沖喜的……”
阿幼靜靜的聽着,面上沒有絲毫的不悅,時不時的撒一把魚食進池子。聽到沈昭給她沖喜那句,阿幼實在沒忍住,嗤笑出口。
紋蓮忍不住問道:“你不生氣?”
阿幼搖了搖頭,過往的十幾年,她先是流落街頭,像無根的浮萍一般在世間漂泊,而後跟着陳铎行走江湖,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聽過了數不清的難聽話,與那些相比,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阿幼把最後一點魚食撒入池中,輕輕拍了拍手,那動作優雅而從容。她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輕聲說道:“走吧……”
……
沈昭尚未歸來之時,阿幼将他的卧房翻了個遍。
她将櫃子裡的衣物一件件翻出來,又将桌案搜尋了一遍,床底也沒放過,就差将被褥拆開查看了,可卻一無所獲,沒有找到任何玉佩以及跟玉佩相關的東西。
阿幼郁悶地走到榻邊,緩緩坐下,她伸出一隻手撐着消瘦的下巴,手肘抵在膝蓋上,心想:這卧房之中,上上下下都已經翻了個遍,卻未曾尋得玉佩半分蹤迹。既然房間裡沒有,那這玉佩應該就在沈昭身上才是。可先前見到他時,也是瞧得真真的,他身上并未佩戴那玉佩。若也不在他身上,這玉佩又會在何處呢?難不成陳铎的死真與他有關?
紋蓮輕輕推開卧房的門,那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剛進門,一眼便瞧見阿幼正坐在榻邊,一副懊惱的模樣。
她的目光在略顯淩亂的屋子中掃視了一圈,不禁調侃道:“你瞧瞧這屋子,都要被你拆得不成樣子了,怎的你要找的東西到現在還未曾尋得?”
阿幼擡起頭,無奈地歎了口氣。她那彎彎的柳眉輕輕皺着,眼神中透着一絲焦急,回答道:“若是找的到,我自是早就離開這兒了……”
“你走之前可莫要忘了給我解藥,還有啊,得放我家小姐回來。”紋蓮叮囑着,她的神情帶着一絲期待,眼睛直直地盯着阿幼看。
阿幼點點頭,苦悶道:“放心,忘不了。”
“什麼忘不了?”沈昭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沈昭剛踏進門檻便聽見屏風後傳來主仆二人對話的聲音,他便随口問了一句。
阿幼聽到沈昭的聲音,心中一驚。她猛然從榻上彈起。,眼睛瞪得大大的,裡面滿是驚慌失措,不知沈昭何時來的,又聽到多少。
她越過屏風,隻見沈昭站在那兒,正緩緩解着披風的系帶。他身姿挺拔,宛如蒼松,面容冷峻,卻又透着一種别樣的俊朗。
阿幼仔細瞧着他的面色,見他神色如常,并無異樣,心中暗自揣測,應當是沒聽到什麼,方才着實太不小心了,差點就要露餡了……
阿幼趕忙迎上前去,眼神中帶着一絲熱切,嘴角含着一抹溫柔的笑意,擡手欲接下沈昭将将解開的披風,一邊笑着解釋道:“方才聽紋蓮說,府外有賣糖葫蘆的小販經過。這一聽呀,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來小時候吃過的一次糖葫蘆。那糖葫蘆呀,果子色澤鮮紅,外面裹着的糖衣晶瑩剔透,若是咬上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中散開,那個味道真叫人忘不了……”
阿幼自顧自地說着,卻不知沈昭聽進去幾分。
沈昭原本打算将披風直接挂在架子上,他的手臂已經擡起,正朝着架子的方向伸去。可擡眼間看到阿幼那熱切的目光,那目光中仿佛帶着一種期待,沈昭心中微微一動,便轉手将披風放在她手中。
“你若想吃,我現在叫人去買便是,這又不是什麼難事……”
阿幼輕輕搖了搖頭,她的手指輕輕捏着披風的一角,眼睛随意地在披風上掃視着,一邊開口拒絕道:“不用麻煩了,夫君,容兒隻是随口一說,此刻也不怎麼想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