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在衆人的期盼中,擡起了頭。
兩人四目相對,老太君差點跳了起來!
還說這不是左家孩子,明明就、明明就像得很!
她本就不懷疑門房的眼力,如此一看,更加确定了,緊接着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我的好孫女……”還未說話,兩行清淚卻流了下來。
多少年了,嬌嬌小時候的樣貌一直印在她心裡,從未忘記過,眼前這孩子雖個頭高了,五官卻還是小時候的模樣。
她頓時泣不成聲,連之前想問的話都說不出來。
秦瑤給嬌嬌遞了個眼色。
嬌嬌怯怯的站了起來,走了過去:“祖母。”
老太君一把将她摟在懷中,嚎啕大哭。
衆人見這場面不由淚灑當場,皆擡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
隻有秦馠不合時宜的站了出來:“老太君先别急着認下,應先問一問情況才是!”
眼看老太君哭的不能自已,她身邊的大丫鬟隻得紅着眼睛,朝秦瑤問道:“請問這位小娘子是?”
“她是我同鄉,是個坑蒙拐騙的騙子!”秦馠搶先道,“此人在江城把全城百姓騙得團團轉,鬧得江城大亂,想必各位也聽說了……”
“我娘不是騙子!”嬌嬌在老太君懷裡突然喊道。
老太君立刻哭喊道:“你給我閉嘴!”
秦馠隻得幽怨的看了秦瑤一眼,又坐了回去。
秦瑤道:“我姓秦,與這位秦馠姑娘同姓。當年她才三歲,父母親人皆亡于饑荒,我在死人堆撿到了她,給她取了姓名,悉心将她養大,那年上元節,我們到城裡看熱鬧,見到了從人販子手中逃出來的嬌嬌……”
她三言兩語将事情清楚描述出原貌。
老太君緩緩止住了哭泣,邊聽邊點頭:“對,當年嬌嬌五歲,府裡已給她請了女塾師,她會寫自己的姓名……”
“那你為何不在當年,撿到我們小姐時,就送她回來?”老太君身邊的大丫鬟問。
秦瑤苦笑:“我們是窮苦人家,哪有财力上路,所以這幾年好不容易積攢夠了銀錢,便立刻帶着嬌嬌來京城尋親了。”
“這麼說來,這位秦瑤小娘子……姑娘才是我們侯府的恩人?”丫鬟聽她兩個女兒都是撿來的,怕是她還未嫁過人,遂改了口。
衆人将目光投向秦馠。
秦馠已有些慌亂,額上滲出細密的汗,她咽了下幹燥的喉嚨,道:“沒錯,她講的是有部分事實,可也有隐瞞部分!”
秦瑤泰然自若的笑了:“那你說說,我哪裡隐瞞了?”
“你是收養了我們,我也一直把嬌嬌當妹妹看待!”她仰起頭,掃視衆人,“可大家有所不知,這位養母對待我和嬌嬌卻狠毒刻薄,她讓我小小年紀到繡坊學做繡娘,又讓嬌嬌去學琴技,以後好被當作風月場所的頭牌!我們都是她賺錢的工具!”
“所以這次嬌嬌死活不願跟她來京城,我隻好待她走後,也悄悄來了京城,提前到侯府報信!真正的嬌嬌還留在江城呢!”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看秦瑤的眼神霎時變了變。
這養母可真夠狠的!
老太君卻不糊塗,她又看了看孫女那張小臉,擡起袖子擦了擦眼淚,正襟危坐道:“怕不是你弄錯了?這個才是我孫女!”
此話一出,陳母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老太君這麼快就認下孫女,難不成這女孩真是左府的小姐?
“待真正的嬌嬌從江城回來,一切不就水落石出?”秦馠道。
然而老太君卻掏出嬌嬌脖子上戴的紅繩,将那塊玉拿了出來:“不必了,這就是我孫女。嬌嬌,你還記得祖母跟你講過這塊玉嗎?”
嬌嬌點了點頭,已是不再膽怯:“祖母自小就在我耳邊不停交代,除了沐浴,其他時候都不能取下來!”
她雖不記得親人的模樣,可那熟悉的聲音卻深深印在腦海裡。
老太君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厲目轉向秦馠:“你敢肯定,你帶來的女孩能記得從前,我與嬌嬌相處的點點滴滴?”
秦馠臉色一白。
“若你今日老實交代,我便放你一條生路!”老太君厲聲道,“若你還想隐瞞,來我們侯府行騙,下場你是知道的!”
秦馠一哆嗦,整個人跪了下去。
“嬌嬌,救救我,我是你姐姐!”她朝嬌嬌喊道,“我對你從未有過壞心思!從小到大,什麼好的都先留給你,你都忘了?”
她迄今為止的所有行為,都隻針對的秦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