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懸,差一點就将真話給講出來了。
他前日是偷偷去的東宮,但昨日是為全禮數,他又代表母妃和自己,正式前來探望了剛從北境回來的皇兄。
當時一進門莊赫就聽見吉玉在與皇兄央求明日要出宮去玩。
于是他一回自己母妃寝宮,就立馬與母妃說,應皇兄相邀,他明日要與皇兄出宮一趟,去見一見他們共同的啟蒙恩師,即太子太傅,這樣莊赫母妃就點頭答應了,否則豈會這般容易?
吉雪也沒以為意,反正這家夥是怎麼騙他娘的都不關她事,便隻繼續往四周的店鋪去張望。
“哥哥,明日你就要過生辰了,想要什麼禮物?我手裡有娘給的幾個大錢,為你買禮物啊!”
吉雪本來正興緻勃勃往四周看着熱鬧,突然身旁走過一對布衣少男和少女,那女孩開心地跟男孩這般問着。
接着便見男孩寵溺地用手指刮了刮女孩鼻尖:“哥哥還要你買禮物?明日你給哥哥做碗面吃就夠了,這錢留着自己花。妹妹,你瞧那邊的糖人喜歡嗎?哥哥帶你去買糖人啊?”
“嗯,好!”
說着兩個人就一起笑着往那邊的一個賣糖人攤子走去。
吉雪眨了眨眼,然後轉過頭,見莊赫正全神貫注地在看一個玩套圈的攤子,就一把拽過。
“啊——你幹嘛啊,小玉哥?我正看得開心。”
吉雪想了想,問道:“過生辰,到底是要送禮物,還是要吃面啊?”
莊赫一愣:“哦,對啊!過兩日就是我皇兄的生辰了,該準備生辰禮了。”
然後他又看了看吉雪:“當然是都要啊!你長這麼大不會沒過過生辰吧?”
吉雪搖了搖頭:“沒有啊。”又不解看向莊赫,“什麼叫生辰?”
松叔從未給她講過什麼叫生辰,她是那日聽東宮裡的宮人說了句,過幾日太子殿下的生辰就要到了,才知道原來還有生辰這一說。
莊赫面露震驚:“你居然連生辰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是人出生的那日啊!而後的每一年,同一日,親朋好友們都要給這人過生辰。大家還要送禮物,道賀,有時候還會一起吃頓席。生辰的當日,壽星将吃碗面,這面,便叫長壽面,寓意着長命百歲。”
他越講越得意,可算讓他給别人當一回先生了。
“而且,長壽面若是由最親近的人親手來做,那就更有意義了。便像我今年十四歲生辰時,就是由我母妃親手做的長壽面。”
吉雪面上一副聽懂了的模樣。
哦,這麼回事啊,凡間的講究還真多。
既然說到生辰,兩個人就開始找店鋪,挑起了生辰禮。
他們左逛逛,右逛逛,吉雪見什麼都新奇,連把畫着一對雀兒的紙傘都想買給莊穆當生辰禮,隻因人家說這個下雨天可以擋雨。
在北境,吉雪從出結界下山開始,一直到離開,幾月間都是冬日,天上下的都是雪,也就雪最大時才偶有人穿鬥笠來擋擋雪,她還沒見過紙傘呢,也沒見過雨。
其實也算見過,在結界内,那會兒也會下雨,但松叔都用仙術為她避過了,倒也沒用得着傘。
所以,下雨天打傘是什麼感覺?一定很好玩吧?這傘上還畫着一對雀,好好看!
吉雪正拿着傘,一開一合玩的開心,卻一把叫莊赫給搶過去,又給放回了賣傘的攤子上。
“不是吧!生辰禮,你就給我皇兄選把傘?也太拿不出手了。”
吉雪不解:“那什麼是能拿得出手的?”
莊赫皺了皺眉,他也說不清楚,反正該貴一些,少見一些才對。這紙傘才幾個錢,還滿大街都是。
便在此時,莊赫一擡頭,就見不遠處的一家門庭特别華麗的店鋪門口,站了幾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
她們不停朝走過的男子招呼着。
“公子要不要進來玩玩啊?我們這裡可有好酒!”
“京城最好的花酒可都在咱們玉香樓了,公子進來吧,快進來吧!”
對啊!酒!
他見父皇生辰時,二皇子曾敬上過一壇酒,說是滿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壇,由南方最好的釀酒師用今春最嫩的春竹所釀成的。
當時他父皇得了那酒,可喜出望外了好一陣呢。
所以,過幾日若是送皇兄這京城“最好的花酒”,那皇兄應該很開心吧?
于是莊赫一拉吉雪,就奔向了不遠處的玉香樓。
“走!咱們給皇兄買最好的花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