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燃一覺睡得腦袋昏沉,醒來隻覺得眼前一切都很陌生又熟悉。
她隻記得昨晚自己在酒吧醉了酒,朦胧中她喊顧栩冬來接自己,但後來他有沒有來,什麼時候來的就全不知道了。
宿醉之後的頭還在隐隐作痛。
林安燃慢慢清醒過來認出身上蓋着的被子還是她那晚借宿在顧栩冬家時蓋的那張。
看來,最後他還是來接了她。
林安燃滿意地笑着起身,隻是光腳從沙發上下來伸懶腰時,她才後知後覺到哪裡有些不對勁。
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不是自己的。
一件很寬大的,差不多到她大腿中間位置能将她兜起來的灰色圓領衛衣。
林安燃低頭看自己光着的腿緊緊皺眉,心裡頓時慌了起來。
即便她這段時間再怎麼佯裝出一副混不吝想要與世界為敵的樣子。
說到底,她也不過才十八歲。
心跳亂的失了節奏,輕飄飄沒有了着落。
林安燃幾乎是跌坐回沙發上開始拼命回憶昨晚後來發生的事,但她越努力,越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頭疼得很。林安燃将臉埋在雙手間任由頭發混亂散落垂在耳邊,直到門口傳來一聲鑰匙聲響,她這才擡頭一臉嚴肅擰着眉頭看向門口。
顧栩冬手裡拎着她的書包,看她一眼後直接将包丢在她旁邊。
沙發嘭的一聲震動。
顧栩冬輕笑一聲往廚房走,邊走邊說:“現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已經晚了。”
“我衣服呢。”林安燃語氣嚴肅,強作鎮定。
顧栩冬熱了面包牛奶出來,不慌不忙坐下慢慢吃着沒理她。
林安燃站他旁邊說:“我昨天喝多了。”
“你也知道?”顧栩冬擡眼。
林安燃撇了撇嘴,最後還是決定問出:“那你有沒有,對我做什麼?”
顧栩冬笑了,目光落在她清冷無表情的臉上,眉梢一揚說:“做了。”
林安燃瞳孔一震,腦海一片空白。
“不然你以為身上衣服誰幫你換的。”顧栩冬說。
“你……”林安燃憤而語塞。
“你什麼,”顧栩冬繼續吃飯,不屑又漫不經心道:“放心,我對你那點身材沒興趣。”
神經病。
林安燃心裡暗罵,但眼神還是不自覺落在自己光着的腿腳上,莫名松了口氣。
“衣服在洗手間的袋子裡。”顧栩冬說,“醒了就趕緊拿着你的東西走。”
“所以昨晚……”林安燃追根問底。
“昨晚你吐了一地,還蹭了自己一身。”顧栩冬本來都已經懶得提了,但既然她非要自己再回憶一遍那狼狽又令人無語的畫面,顧栩冬幹脆也不跟她客氣了:“衛生住宿再加精神損失費,一共兩百塊,轉賬給我。”
幸好是個财迷。
貪财不貪色。
林安燃徹底放下心來,抿起嘴角朝下壓着笑。
“謝謝。”她說。
如果昨晚顧栩冬沒來,如果送她回家的人不是顧栩冬,那故事又會是怎樣一個結局,林安燃不敢想。
冷靜下來後她才發現昨晚自己發給顧栩冬的消息前全是紅色感歎号。
他還是沒把她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你昨晚怎麼找到我的。”林安燃把兩個人的聊天記錄遞給他看着說,“你放我出來,我給你轉賬。”
顧栩冬沉默着在手機上按了兩下。
林安燃試探着發起轉賬過去,沒過兩秒,系統就提示說對方已收款。
财迷果然收錢最積極。
“不許再把我拉黑了。”林安燃心滿意足收起手機,很快又換回一副遊戲人間的笑容上下打量他好一會兒才慢慢道:“還有,你身材也就那樣吧,我看着也沒什麼興趣。”
林安燃說完愉快轉身往洗手間去拿自己的衣服,臨走前又站門口側着身子往回探頭說:“謝啦。”
語氣雖然輕佻,但她确實感謝。
謝謝他是個好人,一個脾氣很臭的好人。
*
“考慮得怎麼樣了,要不要來我這邊做兼職?”
白天酒吧裡基本沒人,除了老闆兼任調酒師的宋栀還在吧台電腦前整理店内庫存和收支明細外,唯一的服務生也是晚上六點才過來上班。
林安燃還是跟昨晚一樣,手托臉頰坐吧台前看宋栀明豔精緻的側臉問:“顧栩冬昨天怎麼來的?”
“我給他打的電話。”宋栀停下手裡工作,“你來是為了問這個?”
“也不全是。”林安燃說,“順便聊聊工作内容和薪資待遇。”
但主要還是好奇昨晚自己喝斷片之後的事。
宋栀笑笑:“你跟小冬什麼關系?喝醉之後一直叫他名字。”
原來是這樣。
林安燃明白過來反問:“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