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穆宿言就起來了,第一件事就是給姬箬全身擦了個遍然後換上她挑了很久的衣服,原以為挑的碼數能正好合身,沒想到穿在身上還是小了些,衣服買來有段日子,也是是這期間她又瘦了也說不定。
木棉她也叫人給做了一身衣服,背上還特意用金絲繡了“福”字,脖子也系上了專門為它打的小魚幹造型的金吊墜。
弄完穆宿言自己也換了身衣服最後看了姬箬一眼才不舍地出門了。
往年除夕她都會去給姬蘇文拜年,今年也不例外,聽穆桦說她現在有些神志不清,恐怕是沒多少時間了。
當初找替身的事穆宿言不知道她媽媽是怎麼壓下去的,包括後來她讓姬箬在自己房間修養她也默認,也許她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隻是她自己都快顧不上就随意她了也說不定。
穆桦早就在門口等着她,就算是過節她也還是一身黑色裝扮,看起來一點節日的氛圍都沒有。
“媽媽!”穆宿言小跑幾步撲進她懷裡,“媽媽是在門口等我嗎?”
“當然了,怕你不知道怎麼走。”穆桦抱了抱她,牽着她的手往樓上走,叮囑着,“你姬奶奶最近情緒不太好,不要在她面前說你箬姐姐的事知道嗎?更别告訴她現在人昏迷着。你别看她現在這樣,真正發起火來我也招架不住。”
穆桦跟在姬蘇文身邊少說也有二十年了,看似她身邊一切的事務都是她打理,隻有穆桦知道這些年姬蘇文還是沒有完全信任她。以往老宅隻有她進出,自從姬箬被接回來後就多了幾個人,穆桦不問姬蘇文也不可能主動說。
之前公司鬧得沸騰的篡位這事,大家都以為是穆宿言鐵血手腕擺平的,隻有她們母女倆知道,那些人是一夜之後紛紛遞交離職的。而前一天她正跟她們吵得面紅耳赤,就因為她們覺得她難握大權,她們打算自己立一個新的總經理,給她氣得恨不得找人把她們神不知鬼不覺給做了,誰知道第二天她們都來遞交辭呈,原因無一例外都是年事已高難以勝任當前職位有礙公司發展。
是其中一個說漏嘴才知道是姬蘇文叫人去找她們“暢聊”了一番她們才幡然醒悟。
姬蘇文原先最喜歡的書房已經許久沒去,她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久坐,隻能到病房裡躺着。即使這樣病房的裝修也絲毫不比書房差,她甚至可以躺着抄經書。
屋内依舊點着檀香,跟姬箬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現在她的房間也點着,是甯珈提議的,說這樣說不定可以喚醒她的意識。
“奶奶我來給您拜年了。”
穆宿言說了一連串慶賀的詞,把姬蘇文哄得心花怒放,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那孩子不懂事,也就你還惦記着我了。”姬蘇文的精神看起來很好,拍了拍穆宿言的手背從身後拿出一個厚重的紅包殼,“這是奶奶的一片心意,你可不可以拒絕,不然我就當是你不認我這個奶奶了。”
穆宿言心裡是不想收的,姬蘇文這麼說讓她騎虎難下,隻好收下來,“那我就替箬姐姐先收了。”
“你這孩子,怎麼張口閉口都是你箬姐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看望她的呢。”
姬蘇文“啧”了一聲,把穆宿言吓了一身冷汗,感覺使出自己最拿手的撒嬌抱着她的胳膊嗲聲道,“奶奶您這說的什麼話,我可是專門來看您的,可不關箬姐姐的事,奶奶您這是吃醋了嗎?”
“我都多大年紀了怎麼可能吃你們小年輕的醋,你可真會打趣我,看你整天箬姐姐箬姐姐的叫,幹脆這樣吧。”姬蘇文突然抓住穆宿言的手。
穆宿言等着她的後話,心裡卻緊張起來,姬蘇文粗糙的皮膚摩擦着她的手背,讓她冷汗直冒。
“奶奶把你認成我的親孫女怎麼樣?正好姬箬比你大,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喊她姐姐了,到時候你們姐妹倆互相照樣一起搭理公司,你覺得怎麼樣?”
穆宿言從來都沒覺得姬蘇文是善茬,每次跟她打交道都得小心翼翼,此話一出穆蘇言身子明顯僵住了。
“奶奶您這說的,箬姐姐比我大我叫她姐姐是應該的。”
“你不願意?”
姬蘇文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穆宿言卻知道她已經生氣了。
“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的,隻是我的身份恐怕比不上姬家的名聲,到時候不是給外人看笑話不是嗎?”
穆桦也在一旁幫腔,“言言的家室實在太過普通,姬家家大業大,認親這方面可要慎重,莫讓人落了把柄。”
姬蘇文掃了穆桦一眼,後者馬上低下頭,“把柄?你是說你們會背叛姬家嗎?”
“您言重了,當初如果不是您救了我,恐怕我現在早就不在了,宿言也不可能在您面前。”穆桦謙卑道,這也是她發自内心的話,當年她被仇家追殺,如果不是姬蘇文把她撿回來,她早就曝屍荒野了。
“奶奶我們母女倆已經為姬家做事這麼多年,怎麼說也有感情在了,怎麼可能說背叛就背叛。”穆宿言也趕緊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