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歆晨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根本不在意眼前的面是什麼味道,隻機械往嘴裡塞。
“姐姐,最近班裡人變得好奇怪。”陳沁放下筷子看她。
“怎麼奇怪了?”向歆晨的面懸在半空,跟着她放下筷子正襟危坐。
她想的是班裡同學欺負人的方式又有了新花樣,或者是又流行什麼讓人無法理解的東西,比如收集煙殼。
實在是令她費解。
“最近大家都說着什麼同性才是真愛異性都是意外這樣的話,女生都教女朋友,男生都找男朋友,還分什麼攻受,班裡好幾個女生都找到女朋友了。”
向歆晨慶幸自己沒在吃面,聽了她的話差點驚到眼睛,是她落後了嗎?現在外面已經發展成這樣了?
向歆晨咳嗽了幾下緩解尴尬,陳沁又接着問道,“姐姐真的是這樣嗎?隻有同性才可以幸福嗎?”
“這東西不是絕對的,隻要相處得開心,管它是女還是男,你現在當務之急是學習,談戀愛什麼的以後再說知道嗎?”
向歆晨用長輩的口吻說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班上的男生幼稚死了一點興趣都沒有,姐姐呢?姐姐能接受女生喜歡女生這件事嗎?”陳沁瞪大眼睛滿眼期盼等着她的回答。
向歆晨腦子當場宕機,低頭斟酌了許久要怎麼回答。
雖說她的性取向确實是同性,但是陳沁還小,說同意會不會帶歪她,要是不同意會不會改變她的性取向。
想了許久她才想到一個比較恰當的答案,“隻要那個人讓你感到舒服自在也會顧及你的感受不會讓你不開心就可以了。”
“那姐姐呢?你跟另一個姐姐為什麼住一起?也是因為你覺得她會照顧你的感受體貼你嗎?”陳沁好奇問道。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姬箬在這方面就是一片白紙,她更多的是擔驚受怕,擔心什麼時候那些人又會把她從身邊搶走。
“我倆算是相依為命吧,她跟我一樣很早就沒了父母。”
陳沁蹙起了眉頭苦惱地看她,“那為什麼那個姐姐不去工作?她好像一直都待在家裡吧,既然在家為什麼晚飯也不做還要你下班回去做這些。媽媽晚下班我都會幫忙打掃家裡。”
家裡東西不多打掃自然不用可以去做,隻是做飯嘛……
向歆晨不知道姬箬的廚藝如何,又擔心她一碰到刀具就會傷害自己自然不會讓她做飯,雖然有時候她上班累得也很期望到家就有熱乎的飯菜可以吃。
“她身體不好做不來這些,我隻希望她乖乖呆在家裡就好了。”
“為什麼?這不是包養嗎?她什麼都不用做就有吃有喝,姐姐你是欠她什麼了嗎要對她這麼好,難道你要這樣照顧一輩子?”
不知這話是有心還是無意,向歆晨沒有第一時間就反駁,而是思考了會才說道,“這是我們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孩操心這些做什麼,吃飽了嗎?吃完我們就回去了。”
“我還不想回去。”陳沁把身子往後縮,“好不容易才可以跟姐姐單獨出來玩,我不想這麼早回去,姐姐你不喜歡跟我待一起嗎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急着回去。”
向歆晨想說姬箬在家她要回去照顧的,腦海裡突然跳出剛才陳沁說的話。姬箬已經是一個成年人,難道離了她就會失去生存能力嗎?更何況她留了紙條,姬箬醒來看到會理解她的。
最近因為工廠的事她總感覺心口被壓了塊石頭般喘不過氣,看到姬箬的臉更是會情不自禁想到許清霧或是穆宿言,讓她的情緒無時無刻都出于緊繃的狀态,她已經快忘記上一次全心全意的放松是什麼時候了。
“那陪你到處走走吧,就當消失了。”向歆晨結了賬,雖說是陳沁要請客,但她還是有些不忍心讓她來還。陳姨的工資并不高,陳沁幾乎沒有零花錢,恐怕這也是她被同學欺負的原因之一。
因為她窮,身上透着窮酸味,大家才會忍不住把那些陰暗的想法在她身上實施。
姬箬醒的比平時晚,她又再次夢見了穆宿言,最近似乎總是夢見她,這次夢裡兩人都很平靜,好像回到了以前那一成不變的日子。她在裡頭看着文件,穆宿言在外面守着,時不時就進來看她對她又摸又蹭。
“喵!”木棉在她耳邊大聲叫着,圓滾滾的腦袋一個勁蹭着她的側臉。
向歆晨出門的時候沒有給木棉喂早飯,它餓得一直在屋外嚎,叫了半天也還是沒人喂,最後還是自己在門口跳了無數次才把門打開。
“木棉乖。”姬箬有些恍惚,摸着它的腦袋安慰着,另一隻手往身後探,摸到的卻是一片冰涼,她立馬驚坐起來到處張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