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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正文】飛鳥翺翔于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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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Lancelot和Gawain結束複盤日記的同時。

沉寂的夢之星上,黎砂已經幽幽轉醒。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從帳篷的角落裡翻出那盞提燈,沙沙的聲音在寂靜中回蕩。

啪,燈亮了,終端上顯示,現在已經是他們來到這顆星球的第18個小時。

黎砂掀開帳篷的簾子,就着昏暗的燈光看見Silas坐在三座帳篷之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Andrew均勻的鼾聲正從旁邊的另一座帳篷裡傳來,負責拍攝的小機器人還在待機中。

“你去睡覺嗎?該我守夜了。”她悄聲說。

“我還沒什麼睡意。”Silas的聲音很輕,“你看看外面。”黎砂疑惑地走到狹小的窗邊,向外望去。她的眼睛猛地瞪大——那天空中漆黑的深淵已經染上一圈赤色光暈,如同一隻流着血淚的眼珠

“這……”黎砂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我覺得我們應該暫停直播,報警吧。”Silas面色凝重地說,“但是需要先征求Andrew的意見,Monarch的人來的話,我們這次的探險計劃肯定也要擱淺了。”

“你們在說什麼?報警?”Andrew從他的帳篷裡爬出來,難以置信的望向Silas。“不行!我為這次探險計劃了好久!外面那個洞頂多也就是看着吓人而已啊!”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我隻是為了我們的生命安全考慮。”Silas低下頭。

Andrew拍拍手,喚醒了一旁的小機器人。“VII号,給我一個随機整數,奇數留下,偶數報警!”

湛藍色的流光從金屬的外殼下浮現,機械音緩緩的給出一個數字,“42”。

“好吧,那這就是命運的安排。給Monarch異能處發緊急通訊吧,帶上坐标、直播間的号碼,再給他們發幾張外面那個黑洞的照片。”Andrew有些失落地給小機器人交代着,它點點迷你的頭,飛到窗邊拍出幾張照片,經三人檢查之後,小機器人将編輯好的信息與直播錄像和照片一起發送出去。

“黑洞?我突然覺得,它确實有點像黑洞呢,但又不完全一樣。”黎砂一邊說着,邁出一步,刹那間,腳下綻放出破碎的光芒。“别動!”

衆人眼中黑暗的房間如同碎裂的鏡片,已經被毀滅的部分留在原地,而他們正在下墜,墜落到更深的黑暗中去,沒有風,沒有重力,像泡在羊水裡那般溫暖。

先是空無一物的黑,然後是微小的星光,在混沌中連成一片,視野中再次出現了那顆紫色的行星,散發血暈的巨大暗色球體從身旁掠過。失重的感覺漸漸消失,幾人虛幻的身體閃過那些發着光的樹林,回到那座建築裡。黎砂揪了揪自己的胳膊,發現她還沒死。

“這是類似于裡世界的地方嗎?”

“天亮了。”Andrew沖到門口,輕輕一推,鐵門應聲而開。他卻看見外面的建築群、樹林、奇異的植物全部消失,而原本城市中心的巨塔依舊矗立在那裡,隻是顯得更加破敗了幾分。身後的房間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潔淨到可以當鏡子的地闆上,突然出現了一潭小小的泥沼,一隻枯骨攜帶着毫不掩飾的惡意氣息,從中爬出。

幾人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沖向高塔。

“快!别管什麼落下的東西了!”黎砂邊跑邊喊。

心跳愈發劇烈,仿佛呼嘯的風聲中傳來了恐懼的呻吟。

“完蛋!斷網了,Monarch的人好像回複了我們,但具體是什麼我接收不到!”Andrew跟在黎砂後面,面前還漂浮着半透明的終端。

“從現在開始都别浪費力氣說話,都給我使出吃奶的勁沖!”Silas猛地回頭,看見漆黑佝偻的不明物體已經将那座房子團團圍住,吞噬,不留一點痕迹,然後加速向他們飛來。

那怪物由惡心的泥垢組成的翅膀掠過天際,它們發出尖銳的嘶吼。大地在三人腳下劇烈震顫,幻紫色的地面突然崩裂開來,碎片如同星辰般飛向空中。天空不再是無垠的蔚藍,而是化作一面巨大的破碎鏡子,也倒映着破碎的世界,成了他們暫時的立足之地。

奔跑的三人毫無停歇,在崩毀的地面與鏡像的天空之間跳躍,幾人的身影在碎片中穿梭,每一塊飛起的碎片都如同一片漂浮的孤獨大陸,腳步在這些破碎的大陸間急速移動,足尖點過巨大的岩石和細小的塵埃。衣角在空中翻飛,宛若飛鳥。

高塔的輪廓在遠處的下方隐約可見,矗立在崩壞的空間中,散發出不可思議的穩定感。

“準備降落!直接跳!”黎砂閉上眼睛,淩空飛躍,荒誕不經的風擦過她的臉。她的身體正要接近高塔,塔頂的地面上,一股溫和的力将她穩穩接住。不一會兒,Silas和Andrew也降落在她身邊。

不遠處烏黑的夢魇缭繞,仿佛有些畏懼這座高塔。Andrew從塔頂眺望奇異的天空中,那些漂浮着的島嶼,而原本的地面已經變成了一顆散發着深紫色光輝的星球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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