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跟着我？”小久大聲問。

“我……我沒地方可去了。”小乞丐不敢擡頭，啞着嗓子答道。

“你家是哪裡的？”

他低頭不語。

“你叫什麼名字？”

小乞丐把一個香囊拿出來，上面用紅絲線繡着三個字，“李嘉玉。”

“嘉玉。”

小久輕喚。

李嘉玉回眸，便見到小久正滿面笑容，踏着微風款款而來。

朦胧月光灑在她臉上，她的眼睛柔若春水，燦若星辰，睫毛像是蝴蝶翅膀般眨呀眨個不停，直直地就闖進了他心底。

一時間，李嘉玉心跳陡然漏了一拍，隻直愣愣地看着佳人近前，不知所措——他是來道歉的。

小久幾步并作一步來到他身邊，又輕快地打了個響指，喚回他的神。

“你發什麼呆呢？”

她連忙掀開盒蓋，從中拿起一個包子啃在嘴裡，又一邊推開房門，點起燭火。

“找個凳子坐吧。”

小久端起茶壺倒茶，一杯遞給李嘉玉，一杯自己喝着順喉。

李嘉玉把餐盒放置在桌面上，拿出一盤盤餐食，一一擺在她面前，有包子、辣椒炒肉和一碗紅豆粥。

小久看着桌上還冒着熱氣的晚飯，感動的都快哭了。

“謝謝你，嘉玉。”

她想到什麼，連忙拿起粥，深深将頭埋進飯碗裡。

這份感情太過真摯，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似乎都還不起。

李嘉玉聽後臉色微赧，猶豫着開着口，“對不起，今日是我唐突了。”

小久擡眸，她本來都忘記了這件事，現下被他這麼一提，瞬間心跳如鼓、面紅耳赤，尴尬的氛圍彌漫，連口裡的粥都不香了。

“咳咳……過去了。”

小久連忙喝口茶掩飾面色，暗暗祈禱着他别再提起這些事了。

“小久，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當年若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沈玄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甚至能給你更多。”

“其實，我原以為你與沈玄不過是一時興起，等你膩了他那張好皮囊，自會跟他一刀兩斷，回到我身邊。”

“可是……可是我沒想到，你會與我劃清界限。你告訴我，他究竟哪裡好，值得你放棄我們多年情誼？”

小久擡起頭，看着李嘉玉似笑非笑的面龐，不知該如何回答。

燭火閃爍，屋内一陣沉默。

李嘉玉最終還是沒等到答案，他自嘲一笑，起身無奈離開。

身後，一雙冷眼靜靜窺視着他離開的背影。

……

小久掀起被褥，躺在床上，心亂如麻。

腦海裡一會是沈玄怒容，一會是李嘉玉死在她懷中情景，兩幅畫面不斷交織、扭曲混作一團，成了一斷剪不斷理還亂的線團。

她索性閉上眼睛，讓大腦放空，不去想那些令人頭痛之事。就這樣，一夜就悄然而過。

天光漸露，晨霧彌漫，旭日緩緩東升，大地從沉睡中醒來。

一束晨光穿過花窗，照射到了小久的臉上，柔光雖弱，卻也讓睡夢中的女子蘇醒。

小久坐起身，透過花窗看到外頭日光正盛。

簡單洗漱過後，她便徑直前往餐廳。

“小久，你等等我。”

一句呼喊響在身後。

小久回身，便看到了一身青衣的穆靈筠，正一蹦一跳地前來。晨光灑在她白皙的臉龐上，更讓她驚豔無比。

穆靈筠到來後，徑直挽起小久胳膊，笑道：“一起吃飯去吧。”

穆靈筠是特地一大早在這裡等小久的，她想了一整宿，終于做出了一個偉大決定，那就是——和女主打好關系。

這對她很重要，關乎性命與榮譽。

小久是神女，承擔着守護天下安甯的責任，本身就受到萬民崇敬、百家追捧。若是她與神女交惡，以後不管做什麼都會阻力重重。

所以，穆靈筠才會想與她和解。

“你做什麼？”

小久看着穆靈筠過分親昵，心中一陣惡寒，忍不住抽出胳膊。

她可是太知道，穆靈筠這張面皮之下，藏着怎樣的面目了！

見小久反感，穆靈筠一愣，忽而反應過來是她太過着急，失了分寸。

畢竟前世她一碗湯汁毀了人家一身修為，小久現下不殺她已是仁慈心善了。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穆靈筠不急，這種解開心理疙瘩之事，本就要緩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