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久渾身一僵。
眼前,滿面春風的纖纖正手拿着幾封書信,得意洋洋地譏諷着:“不,我要讓整個門派都知道你是個娼婦,看你還有臉在這待下去?”
這場景,怎麼那麼熟悉?
小久恍然記起,這是她和沈玄在一起後,纖纖吃醋嫉妒大發。
于是暗中偷出信件前來挑釁,最後反被她狠狠教訓一頓,打出房門。
這是還陽了?
掐了掐掌心,一陣痛感傳來。
是真的,不是做夢。
短暫的呆滞過後,她喜極而泣。耳邊纖纖還在不停的聒噪,她愣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自顧自沉浸在重生的喜悅與悲傷中。
見小久置若罔聞,纖纖眼珠子一瞪,陡然暴怒步步逼近。
“蠢貨。”
小久餘光掃視,心念電轉間,猛地拽住纖纖将她抵在牆上,又一把奪過書信。
“你居然敢……”
“敢什麼——”小久斷然打斷她,“對付你這種人,就得不講武德。不僅如此,我還要……”
“啪啪”兩聲脆響,纖纖捂着紅腫的面頰,呆若木雞。
“記住了,以後不要再來找茬,否則——”她貼近纖纖耳邊,輕柔道:“我就将你這隻蛇妖關進鎖妖塔,與你同類相食。”
纖纖瞳孔地震,驚的啞口無言,恐慌地看着她,仿佛此刻面前站的不是人,而是一個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鬼。
纖纖是隻蛇妖,由于沈玄作保,一直隐藏氣息潛在門派内,以至于多年後小久才知她身份。
她看着上輩子的仇人,心頭一片火熱,世上還有什麼比報仇更刺激、更讓人興奮之事。隻是眼下,還不能動她。
“愣着幹什麼,還不滾。”
紅影晃動,纖纖哭着奪門而出。
小久低頭,看着手中的幾封書信整整齊齊摞在一起,心情沉重。
這些書信全是小久與李嘉玉商量好,為了讓沈玄吃醋而寫的。
她本不想寫這麼肉麻的話,多生是非,奈何李嘉玉說做戲做全套,方能以假亂真。
于是就有了五封情書。
以至于後來發生那件事後,這些書信全是佐證,白紙黑字,假的也成了真的,根本抵賴不掉。
小久翻看着這些罪證,驚懼地發現隻有四封,還有一封似乎在——李嘉玉身上。
就是那封信,從李嘉玉身上掉下來,恰好被沈玄撿到認出字迹。
于是沈玄開始懷疑兩人之間的關系。
一想到沈玄那個瘋子,小久心跳如鼓,腿腳陣陣發軟,她可不想再經曆一次那個可怖場景。
掌心凝起靈力,四封信件瞬間化為齑粉,紛紛揚揚飄灑而下。
眼下,得趕緊毀掉最後一封信。
小久猛然沖出房門,見迎面走來幾名弟子,趕忙問道:“沈玄在哪?哦不,李嘉玉在哪兒?”
“城西十裡外,墓地捉妖呢。”
……
半個時辰後
這是一片荒野墓地,大大小小的墳墓零星分布在空地上,周圍灌木茂密,雜草叢生,地上污泥滿地,蚊蟲橫行,腳底依稀能看到污泥之下埋藏着森森白骨。
小久重重呼口氣,大着膽子穿行在森涼的墳冢間,陰風陣陣襲來,袖口和背心飕飕一片,周圍寂靜無聲,仿佛很久很久無人踏足過此地。
突然,遠方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小久心下一緊,警鈴大作,連忙躲在一個墳頭後,偷睛觀看。
不一會,腳步聲已近在眼前,小久看清來人,頓時心下一喜——李嘉玉來了。
兩世相見,死生相隔,重逢的熱淚瞬間湧上,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她生生忍下,忙露出身子,揮手喚道:“嘉玉,我在這兒。”
墳冢間冷不丁冒出個女人聲音,登時把李嘉玉吓了一大跳,跟在他身旁的其餘弟子更是把配劍都抽了出來。
待看清是小久,幾人都松了口氣,步履輕快地相迎。
簡單寒暄過後,李嘉玉示意其餘弟子前行,而後拉近兩人間距離,疑惑道:“你怎麼跑來了?”
小久慌忙說出來意,“快把那封書信給我。”
李嘉玉吃驚不已,喃喃道:“你怎麼知道在我身上?”
顧不得太多,小久忙道:“我和沈玄已經在一起了,這些書信留着就是個禍害,還是毀掉為好。”
小久态度堅決,一定是要拿回書信的。
李嘉玉聽後,沉吟了片刻,而後壓低聲音道:“小久,其實我也喜——”
“嘉玉——”小久猛然打斷他,“我們當初說好的,隻是假裝而非真實。”
前世,這時候小久滿心滿眼都是沈玄,哪有注意到李嘉玉的心思。
隻是後來,她才知李嘉玉有多愛她,但是她心很小,再也裝不下别的男子了。
李嘉玉低笑了一聲,眼眸掃過眼前女子燦若春華的面頰,落在一處不知名灌木邊,微風拂過,那裡正在輕微晃動。
他無奈歎口氣,從衣袖間掏出一封信,沉聲道:“既然你想拿回書信,我尊重你的意見。”
“不過,你得滿足我一個願望。”
小久眼巴巴盯着那封信,接話道:“是什麼?”
看着李嘉玉俊美的面容,她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近前一步,輕柔道:“我想抱一抱你。”
隻是抱一抱,似乎還可以——
小久環顧四周無人,終于咬着牙,緩緩點頭。
男人修長的手指環過她的細腰,将兩人緊緊鎖在一起。
不遠處一聲巨響轟然炸開,一簇灌木叢四散飛離,沈玄面色陰冷徐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