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鹵蛋?”汪雨反應遲鈍,下意識轉頭,冷不丁對上了一雙充滿殺氣的眼。
汪雨汗毛倒豎。
“等蛇過來後,扔了你手裡的東西,”陳少白一個字一個字地叮囑,“記住,往蛇堆裡扔!”
汪雨點頭如搗蒜,生怕自己慢上一秒就先被陳少白給吃了。
二十米……
十五米……
十米……
汪雨深吸口氣,舉着氫氨彈的胳膊蓄勢待發。
“先别扔,再等等。”
方顧的聲音突然響起,汪雨好懸才截停了已經蓄力到耳朵後的手。
陳少白卻不答應了,這些蛇多的吐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們,再等他們就真的成了盤中餐。
“汪雨,快扔!”陳少白冷聲催促。
九米……
八米……
汪雨默默計算距離,後脖子的汗已經打濕了衣領子。
七米……
蛇停了!
一瞬間,所有的蛇仿佛收到指令,全都停止了移動。
什麼情況?陳少白驚詫,他簡直快被這些蛇搞成了失心瘋。
還沒等他驚訝完,那些蛇卻突然又動了!
隻是這次卻不是沖着他們去的,蛇群調轉了方向,越過方顧四人,朝着更深處的叢林裡奔襲。
“跟上。”方顧隻花了一秒就做出了決定。
陳少白垮着臉,苦不堪言。
怎奈何其他兩人對方顧言聽計從,偏要跟着方顧打上“老虎山”。
方顧端着槍,亦步亦趨地跟在蛇群後頭。
那些蛇仿佛将他們當成了空氣,既不攻擊也不阻止,任由蛇屁股後頭墜上四個異類。
很快,他們越過草地,來到了一處山谷。
“什麼味道?”汪雨捏着鼻子憋氣。
“是硫磺。”岑厲聲音裡帶着冰,眼神危險。
方顧帶着衆人躲在巨石後頭,眼睛一直盯着下方的山谷。
從他們的位置往下看,可以縱覽整片山谷。
蛇群已經停止了移動,它們圍成一個巨大的圈,支起半邊身體,昂起頭顱,冰冷地望向圓形圈裡的一塊巨大的豎石。
“這是在幹什麼?”岑厲擰着眉自語。
這些蛇的行為很像教徒對神明的朝拜,隻是放在當下的情景裡,就顯得荒誕又驚悚。
“蛇祭。”
淡淡的煙味兒漂了過來,方顧的聲音在岑厲的耳朵裡放大。
“傳說,群蛇裡有圖托伽斯,修行千年但始終未能成神,于是群蛇便獻祭自身,以求得蛇神的誕生。”
“蛇神……”陳少白嫌惡地觑着眼睛,小聲嘀咕,“蛇也會喝酒嗎,醉成這樣?”
還蛇神,那他陳少白就是人神。
“陳……陳哥,”汪雨的聲音哆哆嗦嗦,小手緊張地扒拉旁邊人的袖子,“那些蛇又要幹什麼!?”
山谷下,巨大的圓圈開始遊動,五彩斑斓的長條肉塊張開各自的毒牙咬住前面的尾巴,蛇群緩慢移動,鱗片與石粒摩擦發出巨大的刺人震響。
汪雨痛苦地捂住耳朵,這鋪天蓋地的聲音仿佛一把鈍刀割在肉上,讓人恐懼心慌。
蛇群依然在遊動,從崖壁往下看,五彩斑斓的色塊逐漸重疊,有蛇爬到豎石上,很快便将整塊石頭包裹。
蛇群分成兩列遊走,最後一條蛇咬住了第一條蛇的尾巴,至此,一個巨大的∞誕生。
方顧狹長的眸子裡萃着冰,後背浸出了一層冷汗。
∞,X組織。
他沒想到這個神秘的犯罪集團已經進化到可以控制如此龐大數量的異生物,這意味着絕對的危險。
如果制造三級異形的方法已經被那群人提前掌握,那麼是不是可以猜測在基地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有一批三級異形誕生,甚至潛伏在了人類之中?
同樣感到膽寒的還有岑厲。
他之前就猜測昨晚圍獵他們的蛇或許與一号标本有關,但就眼前的情況來看,事情可能會更加糟糕。
在全球畸形變異的動植物中,蛇類其實屬于一個相當特别的群屬。
相關研究表明蛇作為一種冷血動物,對因太陽輻射導緻的基因序列的改變并不明顯,這就意味着它們中的相當一部分其實還可以被歸列為大災變前的“原始蛇”。
而正是這個結論導緻了當代科研對蛇的研究幾乎隻停留在科研報告上與“普通,可研究”幾個字并列的程度,沒有人願意去探究這樣的淺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