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顧卻不近人情,冷酷地拒絕了陳少白的請求。
方顧:“陳醫生,琳達小姐性格柔軟,溫柔大方,肯定不會讓你餓肚子的,你就安心留在這裡吧。”
“什麼?”陳少白震驚,陳少白疑惑,“你究竟在說什麼啊?”
方顧沒解釋,拍了拍陳少白的肩膀,最後說了一句:“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汪雨。”
“方隊長,走吧。”趙飛熊提着槍粗聲催。
陳少白站在原地,靜靜等着綠林樹影将四個人吞沒,他轉身,琳達站在木屋外沖着他笑得溫柔。
“小陳兄弟,快來,我剛煮好了桑魚肉。”女人朝他招手,眼尾蕩開的細紋如同聖母像上最标志的刻痕。
陳少白深吸一口氣:“我這就來。”
清晨的光透過樹隙斜斜照下來,在枯葉鮮草上灑下點點斑駁的亮痕,一隻黑色蝴蝶循着人味兒追了上來。
深一腳淺一腳的印子在綠幽幽的樹冠叢林裡犁開了一條歪歪扭扭的泥路。
巴特粗魯地抹了把額頭的汗,他的眼睛直視着太陽,瞳孔有瞬間驟縮成一條直線。
永遠也擦不幹淨的熱汗順着他的臉流到了那瓣發烏的嘴唇上,突然,嘴唇撬開,一根深紅的尖細舌頭從口腔裡探出,餓狠了似地将唇上的幾滴汗給卷了進去。
巴特的肩膀詭異地扭動幾下,貼在脖子上的黃黑皮膚好像脫水一樣皺皺巴巴地黏在骨頭上,他的眼珠下沉,盯着地上落後他幾步的影子,喉嚨緩慢地吞咽。
“很快就到了。”他突然說。
“巴特,你莫不是帶錯了路?”岑厲疑惑的聲音在後面追來,他神情嚴肅地審視着前面的一片高大灌木林,語氣憂憂,
“芝酶花和它的伴生藤一起生長,你說就快到了,但為何我沒有看到一條伴生藤?”
“伴生藤?”巴特轉過頭,臉上的肌肉牽拉幾下,他似乎不經意地問,“就是那種綠色的藤條嗎?”
岑厲直視着那雙不斷閃躲的眼睛,笑容和煦:“對,那種綠藤條上還會開出幾朵粉白色的七瓣花。”
“我見過,我見過,那些花兒很漂亮,和芝酶花差不對,”巴特迫不及待地分享,他指着前頭,語氣有些興奮,“就在前面,很快就能見到了。”
方顧若有所思地跟在後頭走,突然,邁步的腿似乎被一根細繩攔了一道,他低頭,一朵粉色的花正墜在褲腿上。
方顧勾了勾唇,語氣戲谑:“岑教授,你找的伴生藤出來了。”
他的聲音成功吸引了前面的三個人,巴特看起來最是興奮。
巴特:“岑教授!是不是它?這是不是芝酶花的伴生藤?”
趙飛熊也死死盯着岑厲。
岑厲走過去,小心地将方顧腿彎上的花摘下來。
“就是他,”岑厲将花遞給方顧,漂亮的碧藍色眼睛裡露出勢在必得的興味,“我們終于找到了。”
方顧伸手接過,他将花放在鼻尖下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冷梅香讓人陶醉。
“太好了,馬上就可以完成任務了。”趙飛熊看看方顧,看看岑厲,笑得真情實感。
又走了半個小時,四個人急匆匆的步子終于在一處崖壁下停住。
方顧仰頭,黑色的峭壁上有幾朵突兀的白。那仿佛是開在天上的花,流光溢彩的白,美得不似凡物。
“就在那兒!芝酶花!”巴特兩眼放光,興奮地吼,“你們快去把它摘下來吧!”
“是啊,岑教授,快去摘下來吧,”趙飛熊目光炯炯地盯着岑厲,脖子上的疤極速蠕動兩下,“遲則生變,不是你說的嗎?”
方顧突然想笑,趙飛熊這幅迫不及待的模樣簡直和他看過的一個話本人物一模一樣,誘拐小紅帽的狼外婆。
隻是可惜了,方顧瞥了一眼身旁那張絕美的側臉,這位可不是什麼柔弱可憐的小姑娘。
“快去啊!快去把它摘下來!”趙飛熊粗聲說着,臉上因興奮泛起了潮紅。
方顧輕啧了一聲,手摸到後腰上,仰着下巴,眼神桀骜地問:“你怎麼不去?”
趙飛熊一時愣神,方顧的話夾槍帶棒地砸來。
“岑教授是金尊玉貴的人,那崖壁陡峭兇險,你讓他去,安得什麼心?”
“我……”趙飛熊語塞,眼皮狠狠跳了兩下,而後又皮笑肉不笑地說,“岑教授嬌弱,不如方隊長你去?我想那懸崖就算再高千丈,對于方隊長來說也是輕而易舉吧。”
“好啊。”方顧一口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