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圈子的美人并不罕見,然而能讓所有人在聽到“美人”這個詞後,腦中不約而同出現的是同一個人的模樣,隻有淩含真能做到。
他自記事起就跟随母親學芭蕾,從小拿獎拿到手軟,擁有完美的舞蹈身材比例,即使不看臉,他的形體也會讓人挪不開眼,更何況他還有張極其漂亮的臉,這種漂亮不分性别,是純粹的能讓人感受到美的洗滌,但又不是雌雄莫辨的陰柔,像是浸水的昙花白玉,能明顯看出男生的清潤舒朗。
可以說他身上沒有一處是不美的,連指甲蓋都賞心悅目,無論在哪裡,他隻要出現,就會是最奪目的那個,這是毋庸置疑的。
淩含真成年之後就不喜歡露面,隻跟随父親出席過幾次有好友存在的私人宴會,但也足夠讓見過的人無法忘懷了。
那兩個人跑得太快了,他來不及追上,站在門口皺眉,許聆趕上來,擔憂地拉住他:“算了。”
淩含真道:“我就是想去問問他們,怎麼知道我家破産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許聆道:“這麼大的事兒,我都沒聽我家裡說過,他們怎麼知道的?說不定是哪裡聽來的不着調的八卦,你先打電話問問叔叔。”
他說得很有道理,淩含真順從了,摸出手機,給父親打了電話。
段成立刻接了,他是讀書人,即使後來改為從商,也一身書生氣,聲音還是溫溫柔柔的:“怎麼了寶貝?吃飯了嗎?接到朋友了嗎?”
淩含真覺得他的聲音難掩沉重和憂愁,愈發信了剛才聽到的傳聞,一時間忍不住,直接問了出來:“爸,我聽說我們家破産了,是真的嗎?”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下,段成笑了笑:“哪有那麼誇張,外面就喜歡捕風捉影。剛才你明伯伯打電話來,提了一個建議,是件喜事,不過得問過你的意見。”
父親永遠都是這個态度,讓他不要擔心,他摸不清,隻問:“什麼喜事?”
段成斟酌片刻:“你明伯伯和阿姨覺得,小七現在年紀也差不多該成家了,但一直沒見着身邊有人,他們就打算張羅一下,考慮到我們兩家關系好,你跟小七也從小認識,于是想問問,要不要結個親?”
不等淩含真反應過來,段成便繼續道:“小七那邊已經同意了,現在隻等你的态度了,你明伯伯說,他聽到後就直接同意了,沒什麼意見,不過也是,你倆從小就在一起玩兒,雖然長大後生疏……”
淩含真隻覺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像在做夢一樣輕飄飄的,手腳發軟,父親後面說了什麼,他是怎麼回答的,電話又是怎麼挂斷的,統統不記得了,直到許聆把他拉回現實,手掌不斷在他面前晃着:“怎麼了?傻了?到底怎麼說的啊你在這兒嗯嗯啊啊了半天?真破産啦?”
淩含真定定望着他:“你聽到了嗎?”
許聆覺得不好聽别人家私事,剛離得比較遠,自然沒聽到:“沒有啊。”
淩含真深呼吸一次,慢慢緩過來,開始在大腦裡捕捉着自己剛才聽到的爆炸消息,一邊簡略道:“我爸問我要不要結婚。”
許聆大驚:“破産聯姻?!跟誰?!”他的腦中瞬間閃過幾百種可能,以及強制聯姻的各種狗血後續。
直到淩含真艱難吐出一個數字:“七……”
腦補出的幾百種情節頓時煙消雲散,許聆瞪大眼睛:“啊?!他?!真假?!我的寶,你要夢想成真了?不是,是不是他爸媽強迫他啊?他也不像會聽話的人啊?”
淩含真道:“他自己同意的。”
許聆再次被震撼,不敢置信地掐了自己的臉,又掐了淩含真的臉,兩個人一起在咖啡廳門口面容扭曲。
淩含真揉着自己被掐紅的臉,反倒冷靜下來:“我想了,他會同意跟我結婚,我覺得,隻有四種可能。”
許聆問:“哪四種?”
“第一,他腦子壞掉了。”
許聆:“?你是怎麼想出來這樣的可能的?”
“那就是第二種。”淩含真沉着分析,“他病入膏肓,需要人沖喜,明家給他合了八字,發現我最合适。”
“……醒醒吧,大清早亡了!”
“第三,他重生了,不過是十幾年前的靈魂重生到了現在,以為我們關系還非常好,長大後結婚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我小時候就說想跟他結婚,他也答應了。”
“………………”
“如果都不是的話……第四也是最嚴重的一種——他被魂穿了!”淩含真的神情愈發凝重,“這可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把他原身魂魄救回來!”
許聆的眼神從震驚漸漸轉為憐愛,聽完後摸了摸他的頭,十分心痛道:“真寶,我的寶,都怪我,不該帶你看那麼多小說,讓你年紀輕輕,就壞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