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之前陳虎千叮咛萬囑咐不讓餘燃當着外人的面摘掉墨鏡,免得被有心人拍到穿出不好的新聞。
餘燃想着臉色又是一黑,明明來之前就做好不論江祁說什麼都不在意的,誰能想到這人五年過去别的沒怎麼變,這張嘴倒是賤了不少。
這麼想着,餘燃就要轉身出門去看看陳虎談的怎麼樣了。卻不想身體還沒完全轉過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伸了過來一把拿掉了他的墨鏡。
“幼不幼稚啊你。”
餘燃無語的看着面前得意洋洋把玩着他墨鏡的江祁,恍惚間好像看見多年前的高中操場上,一身校服的少年也是這麼奪過他手上的籃球,笑意盈盈的對他說:
“不服?搶回去啊。”
餘燃嗤笑,三兩步上前去奪江祁手中的東西,手臂交疊間,身影與高中時的自己重合。
江祁哪裡會給餘燃搶回去的機會,仗着比餘燃高了幾厘米伸長了手,往後退着嘴上還不忘逗人。
“你這個熊貓妝畫得不行啊,下次換個化妝師吧。”
“用不用我給你介紹個啊,包你滿意。”
“你再咬你那嘴就别想好了。”
“欸,别瞪我了,跟撒嬌似的。”
“靠!你能不能閉嘴!”餘燃氣的耳尖都泛了紅,偏偏倔勁上來了搶不到手不肯罷休。
餘燃盯着江祁高高舉起的手看了半晌,眼珠一轉一腳踩住了江祁垂在地上衣袍。
江祁沒料到餘燃這一腳,沒來得及收住步子,身體已經被慣性向後甩了出去。
所幸餘燃還殘存了些許人性,沒打算看着江祁摔個四腳朝天,隻是把人拉回的方式有些過于的簡單粗暴。
江祁隻感覺頭上一輕,下意識了護住自己的假發。等看清餘燃拽着他的衣領的手中還多出了一縷黑色長發時,江祁頓時覺得眼前一黑。
“我,戲還沒拍完……”
餘燃眨了眨眼,下意識收回手背到了身後:“……要不我把我化妝師叫過來?”
“你出門還随身帶着化妝師?”江祁深吸了口氣,險些被氣笑。
“那怎麼辦,”餘燃僅有的一點愧疚耗盡,幹脆擺出一副無賴模樣,“還不是因為你搶我東西。”
“我又沒說要怪你。”江祁在餘燃額頭輕敲了下,手指靈活的把墨鏡别在了餘燃領口。
“屋裡沒有别人就别老帶着墨鏡了,對眼睛不好。”
衣領處多了墨鏡的重量,拉扯下露出的一片白嫩的肌膚,江祁别過眼,視線落在門外:“他們估計也快結束了。導演那邊我就請了一會假,現在該過去了。”
頓了頓,江祁不放心似的囑咐道:“你就在屋裡待着吧,一會有人來給你送吃的,沒事别亂跑了。”
江祁說罷,擡手就想在那毛茸茸的頭頂上揉一把,隻是手還沒伸出去,腦子裡就突然意識到,如今已經和從前不同了。
餘餘燃沒說話,看着江祁離去的背影摸了摸胸前的墨鏡。
江祁的動作他不是沒注意到,甚至連躲避的動作他都已經準備好了,隻是,到底不是從前了。
陸虎和徐婷達成共識後,回到休息室就見餘燃一個人對着面前的蛋糕奶茶發呆。
“江祁點的啊。”陳虎坐到旁邊,看着餘燃的神色。
“嗯。”
餘燃點點頭,腦子裡都是剛才來送東西的小姑娘走前跟自己說的話。
小姑娘怯生生的,也不敢擡頭看他,隻重複了一遍江祁的話。
他說:“多吃點甜的,好好睡一覺。”
陳虎見餘燃沒有接着往下說的意思,砸吧砸吧嘴覺得無趣,轉頭說起了剛跟徐婷商量好的安排。
“綜藝流程流程你大概都了解了吧,節目組那邊是暫定了三個城市,一個城市錄制三天左右,時間線拉的比較長。我們商量了一下,你和江祁的粉圈基數太大,雙方的仇恨值又太高,就不過度引導了。”
“正常相處就行,現在小姑娘不都挺喜歡那叫什麼……歡喜冤家嘛,吵吵鬧鬧的都無所謂,這些都是話題度。但是你要記住江祁現在是暫時的合作夥伴,不是仇人,别一直黑着臉不給人家好臉色看,不然我們這邊宣傳也不好打配合。”
“反正合作就是為了互利共赢,隻要你們不是真的打起來了,”陳虎頓了頓,補充道:“就算真的打起來了,那也無所謂,有我給你兜着呢。”
陳虎一番話說的他口幹舌燥,下意識的就要去拿桌上放着的奶茶。
手還沒伸過去,奶茶就連同桌上的蛋糕一起被旁邊始終沉默的男人拿在了手裡。
陳虎不解的看向起身往外走的餘燃,心裡嘀咕着這孩子怎麼突然這麼護食,嘴上緊跟着問:“這就走了啊?”
“困了,回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