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隻能來搶人了。”懷情的眼睛被遮擋,嘴角揚起愉快的弧度,“不好意思,祝樊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和他在一起做事格外順暢,這樣的人才我們可不能放過呢。”
“就你。”謝不暮輕嗤一聲,松開祝樊的頭皮,趁他還沒落地又迅速掐住他的脖頸,“他非死不可,你也一樣。”
懷情垂首不語,無聲地笑着。
隻見裘殺躍下院牆,再出現時手裡多出了個人質——謝丹秋。
謝不暮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謝丹秋前段時間去溯陽購進武器,為了安全沒有走青州,而是從嶰南和黍州繞了個路。
“這樣的話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換人呢?”懷情故作姿态道,“啊,不過這個人應該也算不上謝樓主身邊的大才,連武功都不會,說不定被殺了你也不會在乎呢。”
謝丹秋的嘴被堵住,瘋狂對謝不暮搖頭。
謝不暮手上力道放輕了些,看着他們一言不發。
裘殺的尋戮抵在謝丹秋頸前,謝丹秋鉚足了力氣往上撞。
“自作聰明。”裘殺将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猛地抓住她的頭發往後拉。
謝不暮掐着祝樊把他狠狠按到牆上,隻聽一聲樹枝被折斷的聲音,他的鼻子歪了半分,糊了滿臉的血。
“你再動一下試試?”
她在心底有了盤算,懷情和裘殺兩人都在,聯合起來取她性命的可能性不小,就算祝樊死了他們也可以等他複活。
現在非要做所謂交換,應該是利用祝樊有急事,一時半刻也不想等。
“哎呀,你輕點,就算不死治起來也是很麻煩的。”懷情微微擡手,語氣可惜,“所以你到底願不願意換呢?”
謝不暮把祝樊摔在地上,“把人還來。”
裘殺并未動手腳,直接把謝丹秋推下圍牆。
謝不暮躍上前抱住她,以最快的速度撤出無影門。
途中,确認沒有危機後她抽出堵在謝丹秋嘴裡的手帕,“沒事了。”
“樓主,對不起……”謝丹秋眼淚決堤,壓根不敢看她,“是我沒用,我沒想到一個普通的行動會半路被劫,想撞劍也做不到……”
“沒有,你沒錯。我是掌權者,有什麼錯都是因為我管理不善沒有預料到後果。”謝不暮用衣袖給她擦眼淚,“你覺得不好受就多多幫我賺錢,别再懈怠功夫,遇到高手跑不掉就算了,碰到個小菜總該能夠自保才行。”
“樓主,你還是罰我吧。”謝丹秋的眼淚越來越多,自責和愧疚填滿整個胸腔,“把我砍死或者用我喂魚都行,我真的對不起你。”
謝不暮彈了她一個腦瓜崩,“罰了可就算過了,想死哪有這麼容易,你以後得費心費力給我做事。”
“好!”謝丹秋邊哭便點頭,這一聲幾乎是嚎出來的。
謝不暮歎了口氣,把她帶回浮華谷。
她們回浮華谷的時候接近卯時,天還未亮。
帶謝丹秋選了間客房,謝不暮滿懷心事地踱步到白崚川房外。
一道短促的叫聲從房内傳來,她立刻推開門,“怎麼了?”
白崚川似是剛被驚醒,右手撐着床,左手死死攥住胸前的衣料,連呼吸都很困難,“沒、沒事,就是剛剛夢到祝樊殺我了,好像就是所謂上一世的記憶。”
她撥開被汗水粘在臉上的頭發,才反應過來,“你就回來了?怎麼樣?沒受傷吧?”
謝不暮移開目光,“……對不起,我失敗了。”
“啊。”白崚川愣了一瞬,也沒問原因,反倒開始打圓場,“沒事兒,本來他和你就沒什麼直接沖突,他不是有什麼天道眷顧,這都很正常,謝謝你幫我啊。”
謝不暮因為她這番話表情更加難看。
不知道是不是和行動失敗有關,這個夢怎麼偏偏要在這時候做。
白崚川從床上探出身子去夠她的手,“呃你失敗是因為他反抗嗎?真的沒受傷?過來我看看。”
“少擔心我。”謝不暮把手背在身後,躲開她的觸碰。
意識到自己在無意識地遷怒,她又上前把白崚川的手塞進被子裡,“小心着涼,時間還早,繼續睡吧。”
“你看上去很不好。”白崚川趁勢按住她的手,“你不是我們的領導者嗎?就像掌舵的舵手,偶爾偏航一次沒什麼大不了的,最終還是會達到目的地啊。”
謝不暮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白崚川看她面色稍好一些,趕快道:“快回去休息吧,之後還有别的事等着我們做呢!”
謝不暮無言地走到門外,在手掌搭上房門的前一刻停住。
“白崚川。”
“嗯?”白崚川擡眸看她。
“你掌過舵嗎?”
“沒有啊。”
“所以你不知道,”謝不暮和她對視,因背着光神色晦暗不明,“足夠大的船,一個人掌舵是不夠的,她需要另一個能夠和她……風浪與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