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完之後趕快回到你們自己的崗位好好工作。”謝不暮說,“還有,永晝樓新開兩個部門,一個教文譚千負責,一個教武仇萬裡負責。”
“不是,那她呢?”譚千指着白崚川問。
“這是我副手當然要跟在我身邊随時待命啊。”
“那她呢?”譚千又指着席貳叁。
謝不暮沉默許久,實在想不到席貳叁能幹什麼,“她是廢物。”
席貳叁感覺自己像一隻路過的狗被踹了一腳,“有毛病啊這也能罵我。”
謝不暮懶得管她,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你們之後每個月都要接受考核,不及格者罰錢。”
“樓主請您别講。”謝丹秋萬分後悔剛剛的嘴快附和,“在這麼大好的日子怎麼能講出這麼惡毒的話。”
“我就惡毒,注意你的成績,小心我給你小金庫沒收了。”謝不暮把話題丢給譚千,默默退出了人群。
懸崖絕壁之上,她默默迎着海風放空。
那些孩子們太吵了,可她現在沒有慶祝的心思。
“嘿,偷溜出來幹什麼?”白崚川猛地拍上她的肩膀。
謝不暮上半身歪了歪,懸在崖邊的雙腿晃蕩,“你想謀權篡位嗎?要不要看看這下面是什麼?”
白崚川尴尬地拿開手,在她旁邊蹲下,“不好意思,給你個驚喜。”
“是驚吓。”謝不暮挽起被風吹得胡亂飄的頭發,“你跑上來幹什麼?能走路了?”
“一直都可以啊,隻是肚子會有點痛。”白崚川說,“是我先問你的,别轉移話題。”
“沒覺得有什麼好慶祝的,但是她們想玩也不想敗興緻。”謝不暮雙手撐地,望着遠處的天。
“嗯……”白崚川一棵棵拔掉地上泛黃的草,“其實我覺得不公平。”
“什麼?”
“那些參與過屠戮的人早就死了。”白崚川依然低着頭,“就算你把《九巧書》的真相告知天下,可那些人就是壽終正寝了啊。”
謝不暮歎了一口氣,面上沒有任何變化。
“還有那些被世人贊譽的所謂名門正派,一出手就是血案。”白崚川繼續說,“可一直背負惡人之名的你哪怕複仇也隻是用了兵不血刃的方式。”
謝不暮笑了一聲,“怎麼,覺得我太心軟,不夠狠?”
“不是。”白崚川擡起頭和她對視,“覺得你太好了。你比所有人都厲害,但你比他們都看重生命的可貴,道德底線不對等,你再怎麼都做不出和他們一樣的事。”
“副手小姐,誇我真的沒用啊。”
“我沒有在誇你,實話實說。”白崚川說,“這個世界為什麼總是善良的人吃虧呢?”
謝不暮看了她很久,卻得不出答案,“不知道。”
“那就先不說這個啦。”白崚川拍拍手站起身,“有給你的家人們燒過紙錢嗎?要不要告訴她們你的近況?”
“我們家不搞祭拜那一套,人死了就是死了,沒有來生也不需要燒紙。”謝不暮說,“更何況我連她們的屍骨都找不到。”
“供奉神佛也未必真的見過他們啊,這種和異世靈魂溝通的行為很難說是真的有用還是給自己一個安慰。”白崚川轉頭朝身後望,“我們找一個安慰吧。”
“用不着……”
“可是我已經把東西帶來了。”白崚川邁着小步一瘸一拐挪出老遠,拉回一個小闆車,“我知道你不喜歡低調,什麼都要最好的,想着你的家人應該也是如此,所以找了一批特殊的紙紮。”
看着堆積成山的金元寶、四合院等紙紮品,謝不暮腦袋上冒出一個巨大的“嗯?”
白崚川把一個金元寶丢在地上,用火折子點燃,“就像遊燈會會開心,參加喪禮會沉重,在特定的場合總會有特定的情緒冒出來。你難過了的話也隻是……形勢所迫。”
謝不暮把她拉到背風處,自己也拿起一盆搖錢樹開始燒,“明天大家肯定要問是誰在燒東西,這麼大的煙灰味。”
白崚川放低聲音,“那你小聲點,别說是我燒的,我也不說是你燒的。”
謝不暮不置可否,無奈地搖頭。
這車紙紮品看起來很多,燒起來倒也沒費多長時間。
謝不暮把還未燒盡的馬匹一腳踹下懸崖,看着海浪濤濤拍得它不見蹤迹,她的心情有些轉好。
白崚川踩滅地上殘留的火星,“我本來是想過來對你生氣的,但是現在算啦。”
“你又氣什麼?”謝不暮不解。
“武林大會上你要做的事沒告訴我啊。”
“不是你說可以不用告訴你的嗎?”
“可是你的部署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朱雀和譚姑都知道,我作為你的副手反而什麼都不知道。”白崚川憋了很長一口氣一下抒發出來,但又說不到點上,“總之這不一樣!”
“不是說不生氣嗎,怎麼還是氣了?”謝不暮語塞。
“發現根本忍不了。”白崚川皺着眉老實回答,“但是既然我都說算了也就不對你發作了,走了!”
“诶等等。偷《九巧書》我本來準備帶你一起去的,誰知道前一天你出了意外。”謝不暮趕快拉住她的手,“我……就是想給你耍個帥。”
白崚川嘴角抽搐,“真幼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