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暮從衣袖裡掏出一把匕首,“但我還有一把渡魂。”
“……”
孫慶的武器是一把大砍刀,殺氣騰騰,江湖上誰見了都得退避三尺。
他雖還是不安,卻也隻能硬着頭皮上。起碼自己也是一派掌門,秉着一寸長一寸強的原則也不至于比不過一把小匕首。
謝不暮和他過了兩招,突然以肉眼無法觀測的速度襲上前,放低身位反手拿刀從下揮開砍刀,左手掐住他的脖頸。
“是不是在想一寸長一寸強,隻要把控好距離就能緻勝?”謝不暮手上用勁,強行把孫慶整個人提了起來,“蠢豬一頭,也不看看自己什麼速度。”
孫慶雙腳離地,眼珠充血,在口吐唾沫的前一瞬被扔飛出近兩丈遠。
謝不暮掏出手帕擦了下左手,毒蛇般陰冷的目光掃過無影門、少林、浮華谷和玄清宗,這幾個門派是當初屠謝家的主力,就先從他們下手好了。
在一張張被吓得慘白的臉中,有一個呆瓜格外醒目。
白崚川控制自己的鞋尖來回擺,“誰看清她剛剛是怎麼變換身位的?我沒懂啊。”
謝不暮隔老遠也能看出她在糾結什麼,指着她比了個口型,“賣你個面子。”
下一刻,她出現在正準備偷偷摸摸逃離會場的肖乾面前,“你來。”
“我、我今日身體抱恙,不宜動武!”肖乾驚慌地左右張望,渴求有誰能救他于水火之中。
謝不暮懶得廢話,直接拎着他回到擂台,“打完就放你治病。”
肖乾咽下口水,緩緩後撤,拔劍擺出起手式。
謝不暮也退後兩步,把擂台當做講台,當衆講解起來,“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力降十會這些耳熟能詳的話都是有道理的,隻要功力足夠深厚,最基礎的招式也勝過一切花裡胡哨。”
“那怎樣才能算功力深厚呢?”白崚川提問。
“我發現你們這一代的人普遍内力薄弱,像峨眉、少林這些本來就注重内外兼修的門派還好,其他門派簡直把重點放錯了地方,全成了隻注重外在之形的花架子。”謝不暮說,“之前不是讓你學過兩本功法補内力,有沒有感覺到身體産生什麼變化?”
白崚川仔細回想,“呼吸沉穩了,對戰也更持久。”
“沒錯,這些隻是基礎的變化。”謝不暮示意她看自己的腳,“足夠深厚的内力就像泉水,需要用時随時調度,我現在的步法其實很簡單,你看兩遍就能學會,隻是對氣的運用不同,速度就會有很大差别。”
她腳步調轉,飛速掠至肖乾身前,“運氣要循着體内經脈的流轉方向,這樣才能節省力氣。
“刀劍的鍛造過程中難免會混入雜質,當體内的氣彙集在匕首上,一點點擦過對方的武器就會發現其薄弱之處,然後使出巧勁,就有可能将其毀壞。”
說着,肖乾佩劍的劍尖被斬斷。
謝不暮兩掌分别拍向肖乾的左肩和右腕,“你們平常出招是不是像這樣看見個漏洞就要迅速出手?其實沒必要。
“過于沒有章法的攻擊容易斷了自身連貫的氣勢,不如以防守為上,養精蓄銳,在關鍵時刻給出關鍵一擊。
“你們現在互相切磋一個個都正直得不得了,知道什麼叫做點到為止。可守宮還會斷尾呢,你們怎麼保證自己不會遇上甯願斷臂也要趁間隙攻你命門的瘋子?
“所以狠一點,穩一點,就像這樣……”
說着,她五指并攏,聚力于掌根,一掌拍向肖乾腹部。
一道圓形的氣浪自受擊處迸發開來,肖乾瞬間飛下擂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謝不暮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基本功永遠是重中之重,習武不能紙上談兵,多看多練,用氣打通身上每一處經脈才能掌握身體的全部控制權。”
“你講東西還挺樸素的。”白崚川學了一遍她出掌的方法,“還以為會說些高深莫測的玩意兒呢。”
“你當我是生下來就會武功啊?”謝不暮嘴角抽搐,“我天賦雖然好但也是一點點積累的經驗好嗎?”
柳悅赢舉起手躍躍欲試,“謝老師!别說這些要鍛煉的基本功了,說點對戰中可以使用的小技巧!”
“如果遇上像亞麟門和白崚川這樣以速取勝的功夫該怎麼辦呢?”成蔚問,“還有運氣時怎樣才能像你這樣收放自如呢?”
“……你們誰啊。”謝不暮無奈地看着掏出紙筆的一衆徒生,“說給我副手的,讓你們聽了嗎?”
“别小氣嘛,我把我爹給你打!”柳悅赢拽住父親的手臂往擂台上拖,“再演示一遍,剛剛那個腳步我沒看懂!”
看着對謝不暮态度大轉變的年輕徒生們,趙正良額角青筋直跳。
這人來招生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