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現在去沐浴咯?”
“快點去。”謝不暮推了她一把,“還有其他人,不用待在這看擂台賽了,洛蘭脖子有傷也不必再打。華京繁華,趁着得空多去玩玩,花的錢找我報銷。”
聽到“報銷”二字大家瞬間提起興緻,攙扶着戚萋萋走了。
謝不暮往座椅上一癱,“一個個都見錢眼開,整得跟我平時苛待她們一樣。”
“嘴就别硬了。”白崚川拍了拍她的肩,“大家都喜歡你,念着你的好呢。”
“誰要你們念,先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再和我談感情。”謝不暮不習慣地聳聳肩,“你倆不一起去玩?”
席貳叁搭上她另一邊肩膀,“掌門不能離席,我們陪你。”
擂台賽于酉時結束,謝不暮三人吃完晚飯接到一封來自朱雀的傳信。
“您的下屬們在清風館喝醉了,速來。”
“清風館?她們可真是指着貴的地去啊。”謝不暮咬牙切齒,當即出發找人。
成蔚已在清風館恭候多時,“你們樓裡的人聚會能不能低調點?怎麼還有我不認識的?以防萬一我給她們找了個隐蔽性最好的包間。”
她口中不認識的人大概就是譚千和朱雀了,謝不暮頓感頭疼,“多謝。”
包間内,酒壇倒了一地,除了朱雀和洛蘭還清醒,另外幾人都倒在了桌子上。
戚萋萋舉起酒杯,目光渙散,口齒不清,“你們知道嗎?當初我還以為我是被拐去花樓的,結果回了一趟家才知道是我爹把我賣過去的,他說要給我弟賺上學堂的錢。”
“什麼東西啊!”譚千一巴掌拍向桌面,“你爹那個……死畜生!”
戚萋萋繼續說:“他們開門見到我的時候竟然不是驚喜,生怕我跑了花樓找他們要錢。”
薩加摸了一把她的頭,倒在桌上昏昏沉沉。
“事後我就去找我娘,我說我有錢啦,你跟我走吧。可是她竟然問我有錢了能不能給弟弟上學用。為什麼啊?”戚萋萋迷茫地盯着天花闆,迷迷糊糊什麼都看不清,“她嫁給我爹一二十年,連自己叫什麼都記不清了,我連帶都帶不走她。”
“你娘已經被那個吃人的家同化了,現在就像一隻伥鬼,你選擇一個人離開是對的。”譚千安慰道。
白崚川面色不佳,把視線投向謝不暮,“現在帶她們走?”
“再等等。”謝不暮搖搖頭,“外面成蔚的人會看着,讓她們說說話。”
戚萋萋胡亂“嗯嗯”兩聲,扭頭問:“薩加姐姐,你呢?”
“我娘幾年前去世了,我爹敗光遺産,想把洛蘭嫁給一個五十歲的老男人換彩禮。”薩加喝醉了語調依舊平穩,平靜地訴說自己的故事,“我知道的當天就帶着她跑路了,誰知半路遇上玄冥殿的人,被一路拐至華京做奴隸。”
“不同的國家同樣的爹!都是敗類!”戚萋萋憤憤道,“有時候真是感覺人生都要完蛋了。”
“隻要不随便結婚随便生孩子就不會完蛋。”譚千自嘲,“我以前嫁給心心念念的前夫,結果人娶我是因為稀罕我哥,在我生産之時要殺我。還好我偶然得知了他的計劃,生産過後假死逃脫,在棺材裡躺了幾天幾夜。那前夫葬禮做足了面子,最後就給我丢亂葬崗了,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時候我的怨氣比漫天厲鬼還重。就算這樣我也照樣活下來了。所以說女人啊,真是頑強。”
戚萋萋聽得又悲又怒,“什麼人渣啊你那個死前夫!他誰啊?我要幫你殺了他!”
譚千安撫她,“放心吧,謝不暮已經幫我解決了。死得可慘,哈哈。”
薩加點點頭,“還好我們都遇到了樓主,不然别說坐在這喝酒了,現在都不一定還活着。”
“是咯,樓主這人,還是面冷心熱的。”戚萋萋贊同。
早已醉暈的謝丹秋竭力比出一個大拇指,“對。”
“什麼啊,她和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把我打了一頓,喂我吃毒藥,可怕得很。”譚千說。
“不是聽說你早就拿到全部解藥了嗎?”戚萋萋憨笑一聲,“她那人,就是愛裝。”
“也是。”
“朱雀姐,你倒是也說點什麼啊,光在那寫我們的糗事也太過分了吧。”戚萋萋皺了皺鼻子,指向酒桌最邊緣的朱雀。
朱雀手中動作不停,兢兢業業地記錄資料,“我畢竟為樓主辦事,一切資料以服務她為主。不過你們放心吧這些事除了我們幾個不會有人知道的。”
謝不暮一直在靜靜聽她們說,等動靜小下來才指揮,“我背薩加,白崚川、席貳叁和朱雀你們一人背一個,洛蘭有傷就别參與了。”
戚萋萋被席貳叁拉起來時猛地掙紮,抱住譚千的腰,“嗚嗚嗚譚姨其實我在越州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親切了。”
“你打算盤的樣子倒是頗有我的影子,要是我生的事你這樣的閨女就好了。”譚千和她抱得難舍難分。
“等等,”謝不暮抓住話中重點,“你倆第一次見面是在越州?”
“忘記告訴你了嗎?”戚萋萋淚如雨下,哭到抽抽的樣子還有些好笑,“當初建議我們開布莊的貴婦就是她。”
譚千把她的眼淚擦掉,“别哭啊,我就是年輕時日日以淚洗面才留下這麼深的淚溝,每次碰水都會難受。”
說着她倆又要抱起來,再拖下去容易引來禍端,謝不暮強行分開兩人,讓白崚川和席貳叁趕快背着她們離開。
回武林盟的路上,薩加本睡半醒輕聲問:“樓主,以後的日子會好嗎?”
謝不暮調整了一下背她的姿勢,落在隊伍最後面。看着前面的人們,她聽到自己的回答。
“嗯,都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