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世界上有陰暗面才會有光明面。”青年用手戳了戳蹲在地上的狗子腦門，“雨水就是那個參照物，它是舊經中給予希望的謊言，還是遊戲中的平衡機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如果不存在，這個世界就沒辦法正常運行。而且它也并非完全有益，而是兼具兩面性的，你剛剛也說了，補充過多的雨水會導緻san值突破100，從而被轉化為複生人。”

“同時，我不得不提醒你，”黎林可看着他的眼睛，“我們并沒有實驗過雨水對于被污染的靈魂有什麼作用。或許……并沒有什麼卵用。”

“對，這一點我早就懷疑了。”毖卓補充道，“在佳佳便利店時，我們看不到詭異亡靈是從哪裡進來的。當時外面下着雨，假設它們不是憑空産生的話，那麼必然會淋到雨。這就說明，雨水對它們沒有用，黑霧一旦沾染上靈魂，侵蝕就是不可逆的。”

“你見過哪個捕食者會讓到嘴的肉飛了？”黎林可瞥了他一眼，“這些細枝末節沒必要再讨論。”

“至于為什麼複生人的san值和正常人的不一樣，答案和我們在佳佳便利店時，能看到紅衣女鬼化作的「物靈」和普通人類化作的「亡靈」是同一個的道理。”青年繼續說道，“世界意識，或者說舊日神，祂想要讓正常人和複生人之間産生沖突，所以會盡可能地制造它們之間的不同。而複生人明顯是被優待的，你們有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我也有這個疑問，”霜月說，“對比正常人來說，複生人明顯要掌握更多的信息，而且他們可以利用物品實現永生，這是正常人做不到的。但是，如果正常人和複生人的靈魂對于舊日神來說都是一樣的話，為什麼祂要這樣區别對待？而且，為什麼複生人會這麼想要殺死正常人？他們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

“嗯……你們好像進入了一個誤區，”黎林可揉了揉眉心，“即便正常人和複生人的内裡是同樣的靈魂，也不影響他們表面上分屬兩個陣營，而有陣營的地方就有鬥争。我換個說法，假如舊日神把所有人類都轉化成複生人，然後等待他們因正常兇殺而送來的食物，你們覺得它會不會餓死？”他看着其他人醍醐灌頂的表情，微微笑了笑，“無論哪個世界，哪個星球，最有可能在短期内造成大規模人類死亡的，隻有戰争，而戰争的發起條件就是，必須存在兩個以上的敵對陣營。複生人之所以會那麼想要殺死正常人，應該和他們得知的信息有關，而這個信息我們暫時不知道。”

“我明白了，”霜月歎了一口氣，“複生人之所以被優待，是因為平衡。一邊倒的戰争不能可持續發展，很快就會結束；但如果雙方的實力一直維持在同一水平線上，那麼戰争就會持續下去，死亡會産生源源不斷的靈魂。”

“我也明白了，”毖卓看着黎林可，“雨水其實就是一個平衡劑：前期，複生人數量太少，正常人對于雨水的認知不足，容易被大量轉化為複生人；而後期，複生人數量太多，正常人由于經驗得知了雨水的秘密，反而利用雨水作為san值的補充劑，避免因san值過低而死，從而保證了正常人的存續。”

“所以，複生人之所以受到優待，是因為從世界意識的視角來看，正常人依然是占據優勢的……？等等，”霜月一驚，“111比89！目前會員中，正常人的數量要高于複生人！難道世界意識已經發現我們了？”

“暫時還不能确定，但我認為，我們越接近深層世界的那個存在，暴露的風險就會越高。”黎林可說，“嫌疑人X昨天的暴露風險還是「低」，今天就變成了「中」，那麼很顯然，ta昨天應該也在光明超市，甚至……有可能接觸到了核心。”

聽完他這話，幾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麼了？”他問。

“黎哥，你确定……嫌疑人X不是你嗎？萬一……ta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呢？”毖卓皺眉，小心翼翼，“昨天你是挺興奮的……而今天……也的确虛弱。前天我們還沒進入禁區，所以暴露風險低，但是昨天你在光明超市，甚至觸發了「海鮮區」的規則，所以……”

“那「身份已轉換」又是什麼意思？”霜月提出了質疑。

“在光明超市，大神不是轉換過售貨員和操作工的身份嗎？”謝南杉脫口而出。

“……”

“……”

黎林可挑了挑眉，産生了自我懷疑。

不是吧不是吧？難道嫌疑人X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那如果他繼續探索下去，甚至通過某條通道進入了更深層的世界，豈不是自投羅網？

“不對，嫌疑人X不是還要制定規則嗎？”霜月還是不太相信，看向黎林可，“你制定了什麼規則？”

“你又怎麼知道，制定規則必須得在本人有意識的情況下進行？”毖卓依然繃着臉。

“行了别吵了，”青年覺得自己的頭好像又痛了起來，“這個任務不是這麼理解的。”

“嗯，”吳敏安表示認同，“而且，這三個世界任務，本身就有問題啊。”

“什麼？”謝南杉回頭看他。

“沒有時限。”毖卓替他回答，“沒有時限就是最大的問題。”

“嗯嗯，”吳敏安點點頭，“所以我們并不知道，世界任務一到底要完成幾天的績效才算通關；也不知道，世界任務二需要保護嫌疑人X多久不被暴露才算成功；更不知道111:89意味着什麼，它會在哪一刻被定格，定格那一刻，是否是數字大的那一方算作勝利？”

“這幾個任務，大概率到最後隻能完成一個。”黎林可把他們過于發散的思緒拉了回來，“世界任務一是單人任務：如果有人得知了規則，選擇殺死當天晚上所有的競争者，就可以在第二天成為海鮮區管理員，順利進入深層世界，通關副本。因為兩條規則必須互不沖突，即：如果隻有一個人完成績效的情況下，那麼不管他是否達成了最低銷售績效，他都是排名第一，同時不适用于另一條規則，也就是不會因為沒有完成最低标準而受到懲罰。”

“世界任務二是屠邊任務：嫌疑人X明顯屬于複生人陣營，ta可以利用規則把所有正常人類會員轉化為複生人，這樣就算複生人勝利。但最終隻有X一個人可以離開，因為其他人本質上已經死了；世界任務三是陣營任務：具體規則暫時不明，因為目前我們還沒有發現可以把複生人逆向轉化為正常人的方法。”

黎林可剛說完，霜月就立刻提出了問題：“這麼說的話，世界任務一，每次隻進入一個人，豈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順利離開？”

“首先，不是每個人都會遵守規則；其次，進入深層世界後會遭遇什麼，是否每個人都可以應付，這些都還是問号。”黎林可看向她，“至少從我的經曆來看，普通人要活着通過海鮮區都不容易。即便所有人遵守規則，每天隻進去一個人，大部分人也隻會失敗。”

“不行，如果要完成第一、二個任務，那死的人也太多了。”毖卓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