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黑了。
和倉庫如出一轍的黑,半點光線也沒有,連常規的逃生通道該出現的綠色小人都沒有。
黎林可背靠着海鮮區的牆壁,感到渾身發冷。剛才一番作死,卡着san值清零的零界點從海鮮區出來,這導緻他的san值停留在了岌岌可危的3點,對……滿打滿算他可以在海鮮區停留到27.43秒,剩下0.43秒的時間,象征性給他留了3點san值,已經算很給面子了。可這3點san值帶來的後遺症太大了,他現在大腦一片混亂,所有亂七八糟的聲音都在往耳朵裡鑽,血管脹痛得厲害,甚至連視線都沒辦法聚焦。
這樣不行,這樣恐怕他還沒被超市的自我檢視系統清除,就已經死在原地了。
他點開系統頁面,購買了一支腎上腺素。
青山公寓裡阮銀被發情期折磨得渾身無力的時候,就是這玩意兒幫助他撐了不少時間。雖然他們兩個的情況并不同,但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腎上腺素注射進身體後,很快就發揮了效用。黎林可覺得自己的神志清明了一些,便開始嘗試回憶剛開門的那一秒鐘看到的,獸首人的站位。他往右邊稍稍移動了一點,垂直九十度側身,開始緩慢地往前挪。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裡應該就是其中兩個獸首人之間的空隙,他必須從這窄小的空隙中穿行過去。
目前他還不确定,碰到獸首人是否就會喚醒他們,遭到追殺。但此時最好的辦法是,能不碰就不碰,碰到了再說吧。
可是,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自己記憶中的站位竟然和現實存在偏差。
沒挪動幾步,肩膀就碰到了阻礙。
他的心裡狠狠揪了一把,條件反射地往海鮮區退了一步。沒想到竟然在退避的過程中又踩到了一隻腳!這怎麼可能!他後方的區域明明就什麼都沒有!
情況糟糕了……這些獸首人似乎在黑暗中移動了位置,而且逐漸往他這裡圍攏,一旦形成了包圍圈……那他就插翅也難逃了。
黎林可瞬間冷靜了下來,他想着既然碰到了也沒事,那不如就趁着現在,橫沖直撞地闖出去。可就在他打定主意的同時,被他碰到的兩個獸首人,同時亮起了眼睛。如同倉庫中的那隻兔子一樣,它們雙目赤紅,下一秒就射出了兩行X2的激光,朝着青年所在的位置。
好在他早有準備,立馬閃身避過。畢竟曾經經曆過這樣的手段,再次經曆也不至于被一擊必殺。
激光恰好照亮了一部分區域,讓黎林可對于周圍的環境有了一個大緻的判斷:獸首人果然都圍了過來,但包圍圈還較為松散,足夠他在其中穿行。他依據記憶在腦中繪制出一副逃跑路線圖,将獸首人會向他靠攏的這一因素也考慮了進來,計算出來兩三秒内對方位置的偏差,從而規劃出了一條精準的路線。
路線成型的一瞬間,青年就展開了行動,此時距離廣播已經過去了半分鐘。
他靈活地在獸首人當中飛快地移動,迅速逃出了它們的包圍圈。當他越過了最後一個獸首人,正準備沿着走廊往光明超市的大門口走的時候,意外又碰到了一個阻礙——他迎面撞到了一個人,額頭磕在了對方的鼻子上,導緻那人悶哼一聲。
黎林可後退一步,和那人拉開了一段距離,準備随時進攻,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老婆,好痛~”
陸辭昭!?
青年挑了挑眉:“你怎麼在這?”
“就知道你不聽勸,”男人的語氣中帶着深深的無奈,“這裡不安全,先跟我走。”他說着,大手就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黎林可。
那隻手很有力,散發着滾燙的熱意将他的手整個包住,微微的薄繭摩擦着他的肌膚,竟讓他産生了一種,被雄性動物威脅和壓制的錯覺。黎林可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對方卻更用力地不讓他掙脫:“怎麼了?都是夫妻了,拉拉手不行?”
“呵呵,夫妻?”青年額角抽了抽,“亡命鴛鴦麼?”
黑暗中他聽到了一聲悶笑,接着男人便開口:“老婆真幽默~”
“你再開口閉口老婆我就把你的嘴撕了,發情了就去找别人,我不奉陪。”黎林可的語氣明顯不悅,“我不喜歡男人。”
陸辭昭的腳步略微一頓,似是沒有料到他的性取向不正常。但僅僅一瞬之後就恢複了常态,他加快了角度,帶着黎林可在黑暗的超市中穿行,如同探囊取物,期間沒有碰到任何障礙物。而黎林可也在這過程中大緻猜到了對方的想法,因為他們的行徑路線并非朝着超市大門。
“你要帶我去倉庫?”他問道。
男人不語,到了地方就拉着人一起被漩渦卷了進去。
青年站都還沒站穩,他就将人按在了牆上,湊近道:“不喜歡男人,穿這身衣服是要勾引誰?”
“關你屁事,放開我!”青年掙紮,可是他的san值已經無法支撐劇烈的反抗,這兩下推搡就如同小貓撓癢,還每一下都撓在了陸狗的心巴上。
他反抗的動作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對方更用力地壓向他,甚至擠進了他的雙腿中間,逼迫他的腰靠向自己:“不喜歡男人,還要勾引自己的哥哥?”
黎林可瞳孔地震,他怎麼知道的!
“好奇我怎麼知道的?”陸辭昭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如同在逗弄自己的寵物一般,輕輕摩挲着他的下颌,“你們在超市的廁所裡做了什麼,還需要我繼續說嗎?”
青年一時心虛,推搡的力道便也弱了些,但他仍然死鴨子嘴硬:“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他……”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和一個外人解釋他和哥哥的關系,黎林可怒不可遏,幹脆認下:“是又怎麼樣?我勾引哥哥,和我喜不喜歡男人沒有關系,我就喜歡搞這種禁忌之戀,越悖徳我越喜歡。”
還嫌不夠,他繼續在作死的邊緣反複試探:“怎樣?你和我有什麼關系呢?你根本不符合我的擇偶标準。”
安靜了幾秒鐘的時間,靜到兩人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