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我們舊經裡寫到的典故。”琳達好像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因為這個世界沒有人不知道舊經。但她沒有在意，而是耐心解釋道：“舊經的全稱是光明舊日約定，傳說中是創世神和人類之間訂立的。這個約定主要有三個部分，分别是——審判，神将降下雨水，洗滌人們心中的罪惡，渡他們到達幸福的彼岸；感恩，人們将對神的恩澤給予回報，将他們遺棄的軀體貢獻給神；誕生，污濁的□□被神淨化，成為供養世界的能量，而純淨的精神靈體，将會得到新生。這就是舊經的大緻内容。”

青年有些微震驚，因為“光明舊日約定”指向了“光明超市”，“審判”“感恩”和“誕生”則對應了人死而複生的過程。這部舊經，解答了位面世界最根本的邏輯，隻是還缺少許多細節。

他愣怔了幾秒才問道：“那感恩日和誕生日，禁區又會發生什麼變化？”

“感恩日的禁區，天空會變成紅色。裡面的所有人，無論正常人還是複生人，都必須玩一個「屠夫和羊」的遊戲。”琳達不由得歎氣，“屆時，每個人都會得到自己的身份，或是屠夫，或是羊。而遊戲的規則，顧名思義，就是屠夫殺羊，羊需要想盡辦法躲避。羊被殺會死，而屠夫如果不在一定的時間内殺夠羊，也會饑餓而死。”

“我去……起個「感恩日」這麼溫馨的名字，竟然要玩這麼血腥的遊戲啊？”謝南上驚呼。

“感恩日的主題是要奉獻自己的軀體，這個遊戲倒是很貼合。”霜月說道，“那誕生日呢？”

這次，琳達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正确地說，沒有人知道。因為經曆過誕生日的人，都沒有再回來過。”她看着黎林可，“陸隊升為一級警司之前，那個位置上另有其人。那人也相當厲害，出入禁區的次數和陸隊不相上下。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在禁區裡失蹤了。”

見對方疑惑，她更肯定地說道：“是的，在禁區裡，失蹤了。”

“怎麼知道的？”黎林可問道，“還有别的警察也在禁區嗎？”

“沒有，隻有他一個人，他……”琳達難過地垂下了頭，“他是那個時候除了陸隊以外，唯一一個可以長期呆在禁區的人。而那天，隻有他一個人在，那天，正好就是誕生日。警隊在當天早上收到了一個快遞，快遞裡面有一張紙條和一卷錄像帶。紙條上面是那人的字迹，寫道：不要找我，我在誕生日進入了禁區的核心。然而，這句話下面還有一行紅色字迹，觸目驚心，寫着——誕生日絕對不能進入禁區，後面加了三個特别大的感歎号。”

“至于錄像帶……”琳達緩了緩鼻中酸澀的感覺，“那是一個十字路口的監控内容，上面記錄着那人最後的畫面——穿過馬路之後，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十字路口，失蹤……和周誠手機裡的視頻如出一轍。

是他嗎？

青年回想起小孩家裡找到的那個筆記本，陸辭昭說上面的規則是他一個同事寫的。而那個同事已經死了，不是因為違反規則，而是因為太了解規則。所以……了解規則的本質是——進入禁區的核心。

可是核心在哪裡？是光明超市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它，但黎林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而且，字條這種傳遞信息的方式雖然很普遍，但是……和他在物業廁所見到的紙條，也未免有些太巧合了。

青年沉默不語，霜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三傻，欲言又止。

“你們幾個……”倒是琳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幾人，開了口，“是要去禁區吧？”

“你怎麼知道的？”謝南杉心直口快。

琳達笑了笑：“一大早就抱團，還特意跑來問我第四條規則是什麼意思，答案不是顯而易見了嗎？”她用手指戳了戳黎林可的鎖骨，“物業小姐，我勸你不要去，陸隊是個靠譜的人，他說今天不能進就是不能進，雖然說審判日和感恩日還有生還的可能，但你也不敢去賭，萬一自己恰好遇到了誕生日呢？”

“不會是誕生日。”青年說完卻沒有立刻解釋，而是問道：“你知道監控裡的那個十字路口，具體是在哪裡嗎？”

琳達略有詫異，但還是根據回憶解答了他的問題：“好像是航母大街和其中一條支路的路口，具體是哪一條路我也不太記得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雖然我是個預言者，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去過禁區呢，抱歉啊，可能幫不上忙了。”

“沒關系。”黎林可安慰了一句，就又陷入了沉思。

察覺到周圍的視線，他才開口：“審判日、感恩日、誕生日的出現沒有規則，完全随機，那麼，唯一可以判斷的标準就是，禁區有沒有下雨，天有沒有變紅。這就需要陸隊本人進入禁區後确認——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些變化在前一天的晚上就已經開始，所以他可以觀測到。而他在一些事情上騙了我，或許也騙了公衆，那就是夜晚不是不可以進入禁區，而是需要遵循某種規則。比如——雨水。”

“什麼？”謝南杉黑人問号臉。

“舊經認為人的軀體是污濁的，而污濁的靈魂和屍體可以通過的黑霧必然也是污濁的。”青年垂眸，用青山公寓中的紅衣女鬼和被她帶走的屍體為例，“雨水可以洗滌污濁……也就是說，如果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雨水包裹自己卻不接觸到皮膚，就可以借此在黑霧中通行。”

“靠！還能這麼卡bug啊？”謝南杉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直播間：

【呵呵，老·卡bug·人了～～～】

【媽的他到底什麼腦回路啊，兩眼一睜就是找bug啊……這麼一會兒功夫就把禁區資源再利用了？？？？】

【雖然但是，什麼東西可以讓雨水包裹自己而不接觸皮膚的啊？？？】

【樓上你傻嗎？雨衣啊！！！】

【艹……啊啊啊啊啊啊！！！你删除我來說！！！】

【媽耶，我還以為陸隊對爸爸掏心掏肺了呢，沒想到處處藏着一手啊？？？】

【該說不說，他在禁區裡的樣子，活像是一個想泡爸爸的流氓……】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當你是兄弟，你竟然想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