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你試出來了最後一條核心運行機制。”周赭溪道。
“什麼……”黎林可還有些迷茫，但老幹部隻是看着他不說話，似乎是希望由他的口中說出來。這是明擺着要把探索度送給他，他當然毫不手軟，立刻就開動腦筋思考了起來。
男人說的沒錯，08413的最後一條核心運行機制和真假兇手有關。具體來說就是705和502死後分别呈現出來的狀态，代表了這條核心運行機制在替死鬼（會員）和兇手身上的作用。假設最初的機制沒有被兇手篡改，那麼它就應該是：兇手被殺死（不論是被指認成功還是借由規則）後，将會在現實世界的某個節點失蹤，這個節點要早于兇手實施殺人的時間。而兇手失蹤後，原本應該被他殺死的人就不會死……
等等。
不對。
如果原本的受害者沒死的話，那麼他們就不應該出現在青山公寓裡！502現在應該空着才對！女主人為什麼還會在裡面！？
她到底還是死了嗎？
黎林可眉頭緊鎖，看向周赭溪：“不對，我們的結論有問題。502的兇手失蹤了，但他的父母還是死了。”
男人僅僅反應了一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沒錯。我們可以重新來捋一遍。首先705，我們現在可以知道他的狀态是死掉的會員，會員死掉之後不會在現實世界——也就是08413對應的位面副本裡失蹤，而是以死亡時的樣子重新出現在了公寓裡。他将自己完全帶入了兇手的視角，所以會在兇案時間重複殺害705的受害者。假設705和502的情況，除了兇手是否會出現這一變量之外，其他都相同。那麼就可以得出，我們今天在502看到的女人，對應的應該是受害者。”
青年聽他絮叨了這麼大一段，卻沒有一點新穎的内容，眉頭不由皺得更深，剛要開口打斷的時候，卻聽對方說道：“前提是，她沒有說謊。”
“什麼意思。”
“我在房間裡測試規則的時候，曾經發現過一個奇怪的現象。首先，受害者可以隐身存在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但兇手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似乎也可以。今天203的遭遇也告訴我們，不止受害者，兇手同樣也是可以出現在房間裡的。也就是說，兇手如果想僞裝成受害者，是輕而易舉的。”周赭溪在樓梯間内緩慢踱步，“那麼，為什麼我們第一眼看到502的女主人，就下意識地把她當成了受害者？”
“因為原本的故事就是這樣，”黎林可順着他邏輯繼續說道，“因為我先入為主，一時沒有想到出現在公寓裡的都是死人，才被蒙蔽了過去。不過……我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你認為女主人會是兇手？”
“我隻是突然想起了705的場景，”男人看着他，“如果不是看到沙發後面的血迹和衛生間門口的頭發，你會認為「愛你我粉身碎骨」是兇手嗎？”
不會。
事實上，那條關于會員頂替兇手身份的核心運行機制就是由此得來的。
青年不必開口，周赭溪已經了然，他接着道：“所以，在不清楚502房裡具體情況的時候，把女主人認定為受害者，是有問題的。”
“你想說什麼？”兩人有了多次讨論的默契，黎林可自然也知道，對方這麼說的話，肯定是已經有所猜測了。
“你聽過屠龍者終将變成惡龍這句話嗎。”男人也依然秉承了先前的風格，在未曾明确之前從不妄下定論。
青年撇撇嘴，自動替他補全了對話：“你是想說，受害者也可以變成兇手嗎？為什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我以為你會和以前一樣，說些什麼該發生的事情一定會發生……”他說着說着，眼睛就登時睜大了，腦子裡的線索很淩亂，但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聚合起來，“對，對，那對夫妻，即便不被自己的孩子殺死，按照正常的時間線，他們也同樣會犯下罪行。電視裡播放的畫面就是罪證，兩個人都在殺人抛屍……他們到底殺了誰？”
周赭溪神秘地勾了勾唇：“你覺得，為什麼104會卷入進502的故事裡？”
！！！
這個混蛋！他肯定早就知道了！
他又早就知道了！還非要當謎語人！
啊啊啊啊啊啊！
黎林可一瞬間炸了。
結果怒極反笑：“daddy～你一開始就在釣我？什麼最後一條核心運行機制，根本就沒推出來好不好？虧我還以為你準備把探索度讓我，原來隻是尋我開心～”
“你從哪裡學來的陰陽怪氣的腔調，”男人大手一揮就輕輕捏住了他的後頸，“501教你的？”
青年剛被拿捏得軟成了一灘春水，聽到501就又鬧騰起來：“什麼501？我看是你的醋壇子打翻了吧～翻舊賬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翻舊帳麼。”老幹部的笑容有些危險。
完了。
早知道不提這茬了，這死嘴。
黎林可決定裝死。
“話說回來，你昨晚的事情好像還沒有交代完。”男人并不準備放過他，精準打擊要害，“兇手死了，502應該非常安全，為什麼還要跑去501。”
“我那是自願過去的嗎？我是被綁過去的好不好？”青年見瞞不過，隻好破罐子破摔，“本來是要去找你的，誰知道剛出門就被拖進了501……”
“哦？”老幹部的聲音微冷，手指輕柔地摩挲着小狐狸的後頸，眼神卻露出了幾分殺意，是對着501的那家夥的。
“哦什麼哦！我又沒騙你，他就是一個beta，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發情期找他幹什麼啊？”黎林可委委屈屈，“我又不想死。”
“beta，對你沒有用處，所以，我對你有用？”周赭溪輕笑，“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完了。
又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