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說了。”玄闫很懂得分寸,他深知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道理,逗弄對方要适可而止,“你繼續說,那個看不見的東西,今天又來找你了?”
“嗯。”講到正事,青年恢複了正經的神色:“你還沒來的時候,它就在那個位置。”他指着身後距離自己不到兩米的地方。
“聽到的?”玄闫問道。
“嗯,”黎林可點點頭,“它連影子也沒有。”
連影子也沒有,那就不是湖裡的黑影。
玄闫沉吟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前天晚上的事情,你記在哪裡了?”
“嗯?”青年有些懵懵的,“記在……腦子裡?”
“你記得。”玄闫再次确認,“你記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黎林可好像也是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他想了想,自己的記憶好像一直都有些模糊,但是關于這個“啪嗒、啪嗒”的聲音卻記憶猶新。他于是說道:“我不太确定……其他的事情我好像都記不太清楚,但是我記得這個看不見的東西,隻記得它。”
玄闫立刻問道:“之前為什麼沒有說過?”
“啊,”青年這才反應過來,“之前忘記了……隔天剛下樓就聽林莎說蘇珊死了,我就忘了提這件事。”他有些不好意思,軟糯糯地說道:“對不起。”
“沒事,”玄闫捏了捏他的臉,“沒有怪你。”
“那你知道……那個看不見的東西是什麼嗎?”黎林可眼巴巴地看着他,又變回了那隻可憐的小白兔。
“它應該不會傷害你。”玄闫垂眸,似是在回想着什麼,“或許你可以嘗試,讓它留在你身邊。”
“真、真的嗎?”青年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可是它到底是什麼?”
玄闫笑了笑:“還記得你在墳山帶回來的那個玉墜嗎,它是那條魚的一部分。它可能太喜歡你了,所以忍不住上岸來找你了。”
……
【為什麼越說越可怕了……】青年抿唇,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它的本體可以抵禦規則的侵襲,讓它跟着你,你就不會忘記夜晚發生的事情了。”玄闫從懷裡掏出來一塊黑色的鱗片,“我身上也有類似的東西,這個也是屬于它的。”
“哇——”黎林可覺得那鱗片好漂亮,似乎曾經在哪裡看到過一樣,“為什麼你的這個,可以被看見?”
“因為鱗片是死物,跟着你的東西,是活物。不過……”玄闫歎息了一聲,“它也快要死了。”
“什麼?”青年不知怎麼,覺得有些難過,“為什麼?它明明還跑得很快,我剛剛都聽到了。”
“因為它很傻,”玄闫皺了皺眉,他其實也不太願意為情敵說好話,但還是沒忍心瞞着可憐巴巴的小兔子,“魚是不能離開水的,哪怕它很強大,離開太久也是會死的。”
說着,就見青年的眼睛又紅了,淚水幾乎是刹那間就溢滿了眼眶。
直播間:
【嗚嗚嗚!!!我想起了小黑!!!】
【我黑總的大旗不倒啊!!!嗚嗚嗚…… 】
【嗚嗚嗚!!怎麼這麼好哭啊!!!所以原本聘禮是沒有的,但是大魚怕他傷心,就自己變成聘禮送來給他,可是他看不見。于是魚隻好跟着他跑去他房間找他,結果爸爸卻像見了鬼一樣怕它……嗚嗚嗚……我魚好可憐啊……】
【啊啊啊啊啊啊!!!閉嘴閉嘴!!!我要哭死了嗚嗚嗚,所以“啪嗒、啪嗒”的聲音不是什麼畸形怪物手腳并用地爬,而是魚在地上撲騰啊……嗚嗚嗚……努力的魚!】
【它好愛,我哭死……明明知道會死還是想要上岸來找爸爸……不會真的是小黑的轉世吧……】
【卧槽,黑總還能追到别的規則生物裡來呢???】
【不管是不是小黑,我都磕了嗚嗚嗚……】
……
玄闫無措了一瞬,連忙補充道:“不過死的隻是它的一部分,真正的它是不會死的,至少,不會因為這麼愚蠢的理由死。”
“真的嗎?”青年抽抽嗒嗒的,眼裡卻重新有了光。
玄闫無奈地歎了口氣:“嗯,我不會騙你的。”
“那它現在在哪裡?”黎林可頂着一雙淚眼就在祠堂裡開始尋找起來,“它還在這裡嗎?”
“出去了吧。”玄闫輕聲說道,忽然想起了自己打開門時的那縷微風。
“它還會來找我嗎?”青年問道。
“嗯。”玄闫在旁邊的蒲團上坐了下來,雙手撐在背後,看着祠堂外的月光,“你還不困嗎?”
“有點……”精神放松下來之後,人就想睡覺了,黎林可也不例外。
他也翻過身面對着門口坐着,順着對方的視線看了過去:“你偷偷把門打開了,她們不會找你的麻煩嗎?”
玄闫笑着說道:“你應該問,我偷偷把你放出去了,她們會不會找我的麻煩。”
“嗯?”黎林可看向他,“你要放我出去?”
“你想在這裡睡覺?”玄闫反問。
“我可以回房間睡!?”青年高興得快要蹦起來。
“走吧。”玄闫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皺巴的褲子,“我放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