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伍澤承還在負隅頑抗,卻被一聲呵斥下掉了魂——
“糊塗!你那點事兒最多也就寫個檢讨書的程度,至于這麼躲躲藏藏的嗎?現在都已經死人了!你覺得錢比命還重要嗎!?你要是知道什麼内情,最好趕快說出來!不然下一個——”林莎挑了挑眉,像看死人一樣看着對方,“搞不好就是你。”
“我……”伍澤承又被吓出了一聲冷汗,他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又戰戰兢兢地看了看桌上的其他人,最終說道,“我……哎,姓蘇的小妹昨晚來找到我說,可以帶我去找那個紅棺材,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找上我,但是也跟着她去了,那棺材就藏在她家。”
伍澤承睜大眼睛看着林莎,露出了極為駭人的表情:“她昨天晚上就有點瘋瘋癫癫的了,說她每天晚上都能從棺材裡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所以她要找人幫她把棺材撬開。她知道我是土夫子,肯定有辦法對付棺材上的七星封門釘,我……我是被逼的啊……她神神叨叨的,我怕我不答應她,她就要殺我……”
“你們撬開了棺材?”林莎目光如炬,誰都以為她全心全意在聽對方說話的時候,她還不忘将吐司上面快要滴落果醬的那一角送進嘴裡。
“是……”伍澤承擦了一把汗,癟着嘴又咽了一口唾沫,“可是那棺材裡面,什麼也沒有啊。”
林莎嘴裡的食物還沒嚼爛,此時無暇說話,就趁機觀察了一下其他人的表情。
“什麼都沒有?”薛凱扒在桌子上,好奇道,“那為什麼還要用釘子封起來啊?”
“說不定——原本被封印在裡面的東西,跑出來了呢?”宋瀾本意是開玩笑,卻不料自己這話一出,其他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來。
“你們還真信他說的,棺材裡什麼都沒有啊?”林莎用手裡的刀子一下一下輕點在桌面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伍澤承,“要是什麼都沒有,那蘇珊手裡拿的又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伍澤承拔高音量,“她自己跑到湖邊去死的,關我什麼事!”
“跑到湖邊死的?”林莎的笑意漸冷,“怎麼就不能是被人抛屍湖邊的呢?”
她一把将小刀插到桌子上,氣勢一下子震懾住了對方:“你和她二人在棺材裡發現了寶物,于是分贓不均你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給殺了,這在你們土夫子行當是常有的事情,殺了她,寶貝全都歸你。再将屍體扔到平時沒有人會去的湖裡,讓湖水沖刷掉所有作案的痕迹。”
林莎一口氣說了這麼大一段話,卻不帶一點喘,仍在持續輸出:“反正這裡沒有警察根本就找不出兇手,等到工作完成你就帶着寶貝跑路,神不知鬼不覺,待轉手換了一大筆錢,你就能夠還清欠款。”
“我說的——對也不對?”她面無表情,像在給對方蓋棺定論。
“不是!不對!你說的不對!”伍澤承很激動,他的面部抽搐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人不是我殺的!我說的全都是真的!如果我殺了人,我今天會這樣驚訝她去了湖邊嗎!?會被你發現破綻嗎!?”
“哦,的确不會。”林莎重重拿起,輕輕放下,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那麼說說吧,你為什麼會那麼驚訝,她去了湖邊?”
“你——”伍澤承指着她,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你炸我。”
“哎呀呀,這事兒在咱們道上不是常規手段嘛~你還沒習慣呢?”林莎都沒正眼看他,“你說你的,繼續。”
中年大叔被一個小輩噎得說不出話來,順了好久的氣才繼續開口:“她很怕水,我去她家裡的時候,發現她家沒有一點水,連喝的水都沒有!我辛辛苦苦開了一晚上的棺,連口水都沒喝着!還什麼屁都沒撈着!她那麼怕水,怎麼會去湖邊呢!”
林莎和江夜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經意間發現景韶音也臉色有變。
果然大家對于“怕水”這個詞都很明感,應該是聯想到了蘇珊的姐姐,以及「七日嫁」。
“她怕水?可是她曾經說過,她姐姐在「七日嫁」時才出現了怕水的情況,她為什麼也會有相同的症狀?正在「七日嫁」的人,不是……”玄闫看了看黎林可,突然有些說不下去。但他的話停在這裡,其他人也早就明白了意思。
“她怕水不是因為「七日嫁」。”江夜淡淡開口,“而是因為,她被替換了。”
“替換?”好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的。”江夜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說法,“昨晚我潛入了那片湖泊,在湖底,我發現了很多人的屍體。那些屍體身上的衣服有的很新有的很舊,腐爛程度有各有不一,應該是不同時期落入湖底的。與此同時,我還發現了一些排位,那些排位上面,全都寫着一個人的名字。”
“殷顯。”
“殷顯?”玄闫被這兩個字勾起了回憶,“這不是村長的名字嗎?”
“村長!?”薛凱睜着大大的眼睛,“他們把村長的牌位扔到湖裡去幹嘛?”
“重點不應該是,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同樣的牌位嗎?”林莎跟着問了一句。
“還有還有,那些屍體又是誰的啊?”盧比鹌接着問道。
在大家讨論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黎林可弱弱地舉起了手:“那個……我……”
“怎麼了。”江夜第一個注意到了他,撇下衆人私下問他。
“我也不知道,但是……”青年撩開了自己的袖子,把上面歪歪扭扭的自己展示給對方。
男人在看清那上面的字後,瞳孔微縮,殺心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