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直到他在王林越來越紅的眼睛注視下,磨磨蹭蹭地吃完了飯,也沒有等到任何人過來。趁着對方收拾餐具的時候,青年忍不住問道:“這棟樓的其他旅客,他們去哪裡了?”
王林頭也不擡:“不太清楚,我來的時候沒在客餐廳見到人。”
“哦。”青年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了,便站起來準備去後面把窗戶打開。
然而,王林卻開了口:“對了,聘禮今天已經送到了客餐廳旁邊的耳房,等等我帶你下樓看看吧。不過我不能陪你了,帶你到了地方就得走。”
說完,他還特意換上了一副唬人的語氣:“你可别想着逃跑,還有其他人會看着你的。”
“你第一天來的時候鬧得太厲害了,不然也不至于被關在屋裡。”王林收拾好了桌上的東西,提着餐盒站了起來,“我說你啊,這幾天就沒消停過,昨天天都快亮了還沒從山裡出來,可吓死俺哩,以為你又逃跑了呢。”
“昨天?”青年在腦子裡反應了一下,覺得他說的并不是出嫁的那天晚上,因為NPC視角下的時間線是正常的,王林所說的昨天,就應該是玩家們時間線上的明天。
“對啊,”王林一邊領着他出門一邊說道,“你以為喜婆他們為什麼敢放你單獨進山呢,因為他們拜了……額,反正就是你進去之後,如果不找到那樣東西帶出來,就永遠都出不來了。”
“……”
【他這樣,算是在給我劇透嗎?】青年心想。
“什麼東西?”趁着這個NPC還算容易套話,黎林可沒有去問他差點說錯話那裡故意模糊的片段,而是問了一個不那麼讓對方抵觸的問題。
“俺哪知道啊?俺隻是今天聽說你回來了,才知道你應該是拿到東西了。”王林從一樓的門口取了燈籠,和正在外面抽煙的看守者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黎林可想了想,在自己的胸口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個玉墜。
這個墜子大概就是他“昨天”晚上從山上帶回來的東西。
等等。
為什麼又是單線任務啊?
青年本能地感到排斥,一股沒來由的恐懼攥住了他的心髒,好像他曾經在做單線任務的時候經曆過什麼可怕的事情。毫無預兆的,眼裡就有晶瑩的淚光在打轉。
那位看守者原本應該是守在黎林可門口的,因為王林過來送飯,相當于臨時接替了他的崗位,他才有功夫出來解解煙瘾。他和王林的關系看起來似乎不錯,兩人有來有回地聊了幾句,對方甚至還為了不浪費時間而掐滅了手裡的煙,表示自己立馬就可以跟他們過去。
于是王林提着燈籠,略側過身走在前面,讓燭光能夠照到青年的腳下,雖然着急但仍然放緩了腳步給他引路。而那位看守者則離他們遠一些,亦步亦趨地跟在了後面。
民宿的園林雖精緻卻不大,沒多久王林就将人帶到了目的地。
“喏,裡面那些就是了,你自己看吧,我先走了。”他留下這麼一句話,和後面的看守者打了個招呼,便轉身走了,燈籠被他留給了黎林可。
青年朝耳房裡面看了一眼,不大的房間裡隻在中心位置放了一個木箱子,上面挂着紅色的彩綢。他不太敢關門,隻好就這樣走進去,在看守者盯視的目光下,假裝在檢查自己收到的“聘禮”。
走近了他才發現,這個箱子濕漉漉的,表面上覆蓋着明顯的水漬,地上也積了很大一灘水,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味萦繞在鼻尖,讓他不由得皺緊了眉。
今天沒有下雨,因為他們走來時,青年清清楚楚地看見園林的路面是幹的。
那麼這些箱子為什麼會是濕的呢?
理智告訴他,箱子裡面或許藏有信息,但直覺卻叫嚣着讓他遠離。畢竟,誰也不知道,箱子裡面放的,到底是死物,還是死人。
【一個劇本殺遊戲,即便要放什麼可怕的東西,應該也隻是道具吧?】青年嘗試壓下自己恐懼的情緒。這樣想想還是有點效果的,至少他成功地往前走了一步,鞋尖停在地面的水漬前。
然而,一股陰冷的感覺,卻自下而上地纏繞了上來。
【不能再往前走了!】青年的心髒皺縮。
他有些遲疑,一時不敢再繼續向前,但又懷疑那或許隻是自己的錯覺。因為有水的地方會比正常的環境要冷一些,這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情。
最終,他還是顫抖地伸出手,拉住箱子上的鎖扣,迅速往上一擡,将箱蓋一下子鍁到了背面。濃郁的腐臭味從裡面散發了出來,讓青年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等适應了這股味道之後,他才大着膽子湊近了些,撐着脖子往裡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