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眼睛上的傷,出空間之後收容會給治嗎?”
蕭晴在毖卓說出口要把出去的機會讓給她的時候就開始變得很興奮,眼睛更是粘在青年的身上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如今見到他一邊剝開眼藥水的包裝一邊提問,便毫不猶豫地回答:“給治的,收容會有一個「萬能藥水」的商品,隻有在出空間的時候可以購買。因為會員的傷勢不同而有不同的标價,但是隻要人沒死,無論多重的傷都能治得完好無損。”
青年點點頭,表示已經聽到了她的話,但眼睛卻沒有看她,他此時正仰着頭往自己的眼睛裡滴藥水。
這讓蕭晴不由得有些氣餒,心裡也不禁打起了鼓。
會不會,大神壓根就沒打算把出院單給她啊?
三張證明,正好給到另外三個男生……大神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把這三個瘟神提前送走啊?
呸呸呸。
蕭晴覺得自己不應該在心裡這樣想,畢竟對方還主動讓出了出院單的名額。
可是她覺得黎林可就是這樣想的。
三個男生坑是坑了點,但需要抗事兒的時候也是真上,讓他們活過新人本,說不定可以在未來成長起來成為大神真正的助力。不像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小透明,要武力沒武力,要智商沒智商,除了被别人保護之外隻會拖後腿……就是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任何人在意。
蕭晴越想越覺得前途灰暗……突然間,卻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她握緊了自己的雙拳正準備開口,眼前卻被人猝不及防地遞過來一張「出院證明」。
擡起頭來的時候,正對上青年一雙似笑非笑的眼:“呢,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吧。”
和出院證明一起遞過來的還有一隻筆,沒等蕭晴說出什麼感謝的話語,黎林可已經整個人轉了個向,對着三個男生懶洋洋道:“十二點之後,所有的護士都會有兩個小時的休息狀态,你們趁着這個時候到藥房去拿一點葡萄糖上來,再不吃點東西要餓死了……”
您這半點也看不出來在餓肚子啊?幾人臉上的表情都出現了一瞬間的麻木。
青年眉眼之間滿是疲态,“時間不早了,早去早回,趕緊睡覺。”
他依舊一副我行我素的樣子,合衣躺在了最裡面一張病床上。
潔癖如他,其實也是不太願意接觸醫院裡面的被褥的。但實在架不住太困了……在這間病房裡,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如願睡到查房之前。按照那張入院記錄上的時間來看,淩晨兩點鐘就會有下一次的廣播,早上六點是下下次。也就是說,他們這個晚上不可能睡一個囫囵覺了。
蕭晴見大家都沒事了,就準備把自己的名字寫到出院證明上面去。寫完之後,她心裡頭的一塊大石也總算放下。在一種既緊張又興奮,同時還有一點點焦躁的情緒下,默默等待着系統将她從這裡傳送出去的提示音。但整整兩分鐘之後,無事發生。
她有些慌,趁着黎林可還沒有睡着的時候小聲問他:“大神,我把名字填上去了,為什麼還沒有離開呀?”
青年此時正背對着她躺着,聞言含糊說道:“規則生物的世界裡有一套自己的邏輯,出院證明隻是一個憑證,拿着憑證到醫院大門才能出去。”
“哦哦。”蕭晴覺得自己好像是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倉促地回應之間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現在護士們仍然還在走廊各處巡邏,對于她來說,最優選應該是等到十二點的時候和三個男生結伴去一樓大廳。于是蕭晴隻好把出院單先收起來,在中間那張病床上蜷縮着躺下——這張床也是其他人讓給她的,但她知道那不過是因為自己遇到了善良的人。空間裡人心詭谲,不害人已經算有良知,樂于助人的會員更是鳳毛麟角。這次算她幸運,下次就不一定會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黎林可沒想到的是,他對于睡眠時間的計算還是過于樂觀了。
幾人或躺着或靠在牆邊睡下之後,不到兩個小時就被一聲尖叫聲吵醒:“啊!啊啊啊啊啊!”
能在這個房間裡發出女聲大喊的隻有蕭晴。
然而所有人在睜開眼睛之後,卻沒有任何人責怪她。因為……在他們睡着的這段時間,這件病房裡憑空多出了四具屍體,正橫七扭八地歪倒在地上。而導緻蕭晴尖叫的那具無頭男屍,正直挺挺地倒在她的身上。
謝南杉反應迅速,一屁股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就架着那具屍體将它放倒在了地上。
事後他才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兩步,又退回了牆根處。蕭晴也是一下子跳了起來,下床的時候因為腿軟差點跪在了地上,但最終還是扶着黎林可床邊的鐵欄杆繞到了他的身後,在看到陽台上也躺着一具屍體後吓得縮在了床頭的角落。毖卓和吳敏安兩個人原本擠在最外面的那張病床上睡着,看到這番場景之後臉色也不太好看,已經站了起來貼到了牆邊。
而另外兩具屍體,一具跪在最外面的床邊,似乎是想爬到床底下躲避。
另一具則在門口趴伏着,像是剛剛跑進房間就被什麼東西給拉住了腿。對了,他的右腿是斷的,斷面在膝蓋處。
其他幾具屍體的肢體也有不同程度的缺損——蕭晴床上的那具屍體沒有頭,斷口在脖子的最下端連接着肩膀的地方;陽台那具屍體沒有右手臂和右腿,都是從根部截斷的;跪在最外面病床旁邊的屍體左手到左肩全部缺失。
這些屍體的殘肢沒有在房間裡的任何一個地方找到,而斷肢的切口卻無一例外,是平整而光滑的。
換句話說就是——它們都是被人為切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