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裡,他緊急地刹住了車,看了一眼黎林可,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青年對着他搖了搖頭,大概知道他想說什麼。那些内容不急在這時,現在更重要的是搞清楚前面的兩個問題。
蕭晴猛得喘了一口氣,像是突然活了過來。
她睜大眼睛,來來回回地看了面前的幾人好一會兒,最終視線落在了地上。而自此刻起,她的情緒才算是慢慢平複了下來。她開口,用一種十分虛弱但卻堅定的聲音說道:“你們離開之後,我們原本也在房間裡好好待着。後來聽到外面傳來了一聲巨響,就以為你們一定是遭遇了危險。不知道當時是誰說了一句「想去看下你們那邊的情況」,就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共鳴。我們出門的時候,兩個大叔其中的一個在前面打頭陣,衛靈、我和周時語在中間,另一個大叔和陸司南走在最後面。本來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和前面、後面的人都漸漸拉開了距離……快要找到你們的時候,前面的大叔折返回來說往前面轉角就到了,他回去接應一下後面的人。到此為止,後面你們就都知道了。”
聽完蕭晴的叙述,毖卓皺了皺眉頭,接着問道:“不應該,墊後的人是兩個男的,怎麼會被你們拉開距離?他們那邊有可能早就出事了。”
“那也說不通啊,如果出事的話難道不會喊嗎?除非護士同一時間把兩個人都……”武敏安的話說到一半便臉色發青地住了嘴,驚覺自己的這種假設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另一邊的謝南杉臉色看起來比他還要更差些,他闆着臉看向另外兩人,說出了一個讓大家始料未及的情況:“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拆掉門闆和門闆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把樓下或者樓上的護士給引來了?而他們幾個人正好在那個時候出門……”
“那豈不是我們……”吳敏安怔住。
豈不是我們害了他們……
這個猜想,讓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而在場的另一人卻突然掀開了眼皮,嗤笑了一聲:“現在知道你們是豬隊友了?我說你們這「隊友祭天,法力無邊」的招式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啊?下次能不能看清情況再出手?”
“……”
青年的一通冷嘲熱諷,讓三個男生顯得更為窘迫,像是被教導主任教育了一番,紛紛都紅着眼眶低下了頭。謝南杉還鼻涕眼淚狂掉,猛的用自己的胳膊擦了擦,就是沒吭聲。
哎呀呀,居然把他們幾個罵哭了?黎林可惡趣味地看了一會兒,話風一轉:“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護士出現之前,沒有任何的腳步聲。她後來追我們的時候也是悄無聲息的,甚至連我都無法感知到她具體的方位。”
謝南杉聞言立馬擡頭,用力吸了吸鼻涕,說道:“是啊!但是……這跟我們剛剛說的事情,有什麼關系啊?”
“當然有關系了。如果護士不是憑空出現的,那就是故意收着腳步聲在那裡躲了很久了。”青年攤了攤手,“這兩種情況具體分析下來就是:一、醫院存在一條十點後發出聲音就必死的規則,一旦音量超過一定分貝,護士就會憑空出現按照規則殺人;二、醫院不存在十點後發出聲音就必死的規則,護士隻是被響聲吸引過來的,她們不知道在走廊的哪裡躲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才出來殺人。你們覺得——哪種情況更有可能?”
三人同時陷入了思考。
謝南杉最不過腦子,才過了兩三秒鐘就想要開口:“我覺得——”
他的話才剛起頭,就被旁邊的毖卓毫不留情地打斷:“哪一種都不可能。”
青年對後者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哦?怎麼說?”
毖卓看了一眼謝南杉,又把視線轉到青年的身上:“如果是第一種情況,那麼護士突然出現要殺的人應該是謝南杉和吳敏安。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那麼護士過來的時候,最先看到的應該是留守在門口的謝南杉,她沒有理由再找地方躲着繼續等人,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有多少人。”
最後,他多少有點一言難盡地拍了拍好基友的肩:“大神把你擺在外面就是個餌,不用自責了,護士不是你倆引來的。”
“……”
那為什麼大神還要故意那樣說啊?
他們果然隻是大神的玩具吧?
謝南杉和吳敏安覺得自己emo了。
“所以說,”毖卓接着自己剛剛的推理,眸子裡的光沉了沉,“護士會突然出現,極有可能是因為别的原因……”
黎林可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直接說「護士是别人引來的」很難嗎?”
毖卓抿了抿唇,沒有接話。
而謝南杉和吳敏安則是二臉懵逼。
青年面色平靜,朝着病房裡的小陽台走了過去,同時說道:“陸司南的性格,即使是殿後也不會走得很慢,他會和前面的部隊脫節,隻有可能是因為另一個墊後的人出了問題。”
幾人的目光随着他慢慢地移動,最後落在了他那半張被月光鋪滿了的臉上。
“至于接應……”青年忽明忽暗的臉上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這句話本身就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