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個新手副本嗎?還有幾個會裡的小白跟着一起進去,怎麼會出這樣的事?”長發男人削薄的嘴唇開合,因為染酒而過分豔麗的唇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勾魂奪魄。
西裝男壓低了聲音:“那個規則生物裡混進去了一個看不出底細的人,這人已經通過各種手段害了不少人。”
“叫什麼名字。”
西裝男:“黎林可。”
“去盯着,如果他從新手副本裡出來了,就發布工會追殺令。”長發男人的眼睛裡醞釀着薄薄的怒色,怒極反笑。
西裝男有些遲疑,從側面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緊繃的下颌線:“不用支會一下會長嗎?”
長發男人聽到“會長”這兩個字後,臉上浮現出了明顯的厭惡,同時呼吸變得急促,連帶着脖頸到耳後的皮膚都變成了粉紅色。他不自覺的咬了咬後槽牙:“這種小事還犯不着打擾他。”
“好的。”西裝男本應該在得到了答複之後就直接轉身離開,這次卻破天荒地停留了一瞬,“那陳立那邊……”
“不過是一個鄉下的叔叔,死了也就死了,他還能為這點事跟我鬧?”長發男人掀起眼皮,涼涼地看了始終弓着身子的西裝男一眼,“不該你管的事情不要問,懂了麼。”
西裝男面不改色:“明白。”
視角再切換回直播間的時候,黎林可的周圍已經換了一副景象。
他們躲在六樓的某個病房内,這間病房大概有二十幾個平方,并排擺着三張病床,盡頭的地方有一個小型陽台,旁邊就是廁所。從八樓的電梯出來後,他們和另外的那兩女一男順利在安全出口彙合,那之後就直接轉移到了六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他們對于這個樓層也是最熟悉的,此時如果相比去其他樓層,回到這裡反而是最佳選擇。
可惜的是另外三人沒有在護士站裡找到排班表,這也很正常,在青年的意料之中,大概率已經被捷足先登的人給取走了。
“也就是說,你們剛進入空間的時候,在一樓大廳看到的樓層索引并不是這個樣子的。”青年舉着手機,把自己在一樓拍攝到的照片放在了女生的面前,得到了對方否定的答複。
“會不會是因為,樓層索引在那之後就被人更換了?會是NPC還是其他會員呢?一樓那六個人,躲在那裡不會就是為了幹這事吧?”體能較弱的男生分析道。
他們現在的氛圍相較于在儲物間時要變得更為融洽,大概也是因為人慢慢多起來的緣故,除了去詢問青年,他們自己也可以你一言我一語地參與到讨論中來,反而不像先前那樣拘謹,總是要擔心自己因為說錯一句話而被鄙視。畢竟,現在的幾人都半斤八兩,要錯也是大家都有份。
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當你一個人犯錯的時候會感到難受感到窘迫恨不得馬上找個地洞鑽進去。但犯錯的人數一旦達到兩個人及以上,那沒什麼好說的,咱就是臉不紅心不跳,主打的就是一個敢作敢當。
“會員去做這件事的可能性比較低,誰會随身攜帶KT闆進來啊?就算是在醫院裡找到的,那麼換上去的意義又在哪呢?我要是找到這種線索我巴不得自己藏起來了,還會放出去嗎?不可能吧。”高馬尾的女生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雙腿交叉着做了個打坐休息的姿勢。
“我覺得你說的對,”另一個短發女生靠着她坐下,也跟着分析道,“可是,NPC好像也沒有理由去做這件事,要換的話她們不會在我們進來之前就換好嗎?給我們看那幾分鐘也記不住啊。”
“你記不住不代表别人記不住啊,換了我哥在下面肯定就記住了。”陸司南适時插話,同時把話題引到另一個關鍵信息上,“還有你們不覺得,除了樓層索引之外,這整個醫院的構造都發生變化了嗎?”
白色polo衫的男生聞言,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對的,現在我們看到的樓層索引上面,顯示三樓是流感應急病房,但實際上我們三個當初偷麻醉劑的時候,三樓的的确确全部都是手術室來着。”
“除此之外,”高馬尾女生認真聽完他們的話後,又突然想到了一點,“我印象中,最初在一樓看到的樓層索引裡面是沒有病房的,每一層都是不同的科室,但你們看看,我們現在就在七樓的病房裡。”
“那就搞不懂了啊,為什麼三樓和……”短發女生提起黎林可的時候弱弱地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對方壓根沒有在看她才敢繼續說道,“和大神拍攝的那張樓層索引對不上,而七樓卻能對上呢?難道說這棟醫院的下面四層和上面四樓是遵照不同的樓層索引建設的?”
穿球隊隊服的男生直言不諱:“你見過誰家的醫院是這樣造的啊?玩疊疊樂嗎?況且,這條線索跟這個規則生物也對應不上吧?大逃殺也疊疊樂有什麼關系啊?”
幾人不約而同地歎了一口氣,陸司南最後求救的視線還是落在了青年身上:“哥,你有什麼想法嗎?”
有他起了頭,其他人自然也就光明正大地看了過來,看到青年正在靠着牆壁閉目養神。
???
感受到了幾道灼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黎林可掀起眼皮打了個哈欠:“這不是顯而易見麼。”
……
好吧,有感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