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杞始終冷眼看着床榻上求而不得的女子,他忽然探身湊近她,帶着薄繭的冰冷手指觸上她的臉頰。
沈持玉舒服地呻/吟出聲,她纖細的手指忽然抓住他的衣襟,濕漉漉的眸子可憐巴巴地凝着他,小聲嗫嚅:“我好難受。”
他垂眸看向她,燭火下女子粉白的肌膚如上等美玉,漾出一層柔光,處處透着誘惑。
他靜靜看着她,覆着薄繭的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如同對待一件稀世珍寶,細細打量,輕輕摩挲。
她膚色本就較常人白皙,此刻在如墨青絲映襯下,那白便愈發剔透,如最上等的細瓷。
隻是從前的她好似封存在冰裡的月光,美則美矣,卻沒有靈魂。
此刻在藥物作用之下,那冰面在一點點龜裂,融化,染上了桃花般的绯色,那美便也有了溫度。
他承認他動心了。
蓦地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朱杞倏然傾身手指扣住她的後頸,吻上她的唇瓣。
炙熱滾燙的唇舌糾纏發出暧昧的聲響,他的吻炙熱卻不含一絲情欲,有的隻是懲罰與掠奪,他在一點點地搶奪沈持玉口腔中的空氣。
她被鉗制得無法呼吸,淚濕雙頰,手指不停地推搡着他的胸膛。
沈持玉快要溺斃在他的吻裡,眼神中似乎有一瞬的清明,她想要推開他,身子卻又抑制不住地想要得到更多。
他身子不由前傾,鉗制住她胡亂踢踏的雙腿,牙齒細細密密地啃噬。
但她尚未完全喪失理智,身體分明在叫喧着,可她卻閉了閉眼,狠狠用力咬住他的唇瓣。
就在快要撐不下去時,他終于放開了她。
沈持玉強忍着欲望,身子向後挪了挪,他身上有着滾燙的溫度,讓她也跟着燃燒,她喘息着,春水般的眸子輕輕睇去一瞥,低垂着眸子,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臂膀,道:“求你,不要……”
她近乎哀求,但聲音卻好似撒嬌一般,透着妩媚與嬌弱。
朱杞的目光落在她後頸,楚楚可憐的一截伶仃骨,偏偏是經脈裡最韌的蒲葦。
他終究是狠不下心毀了她。
黑亮的眸子裡噙着一滴淚,在暖黃光暈下閃爍着剔透的光,她聽得耳畔一聲極輕的歎息。
她早已幹涸的心房,卻因他的到來再度漾起?睽違多年的漣漪。
他輕輕拭去唇間的血,起身離開了屋子。
房門阖上的那刻,沈持玉緊繃的心驟然松開,淚水滑落眼眶,但她身體的燥熱卻在不斷地蔓延。
沈持玉蜷縮着身子,用牙齒死死咬着手背,避免那令人難堪的暧昧聲音溢出唇齒。
昏昏沉沉間似乎又聽到了腳步聲,散發着松香氣息的冷冽寒氣驟然逼近,她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有人掐着她的下颌,将一碗苦澀的藥汁灌入她的口中。
起初她有些反抗被嗆了幾口後抑制不住地咳嗽,意識短暫的回歸,看清來人清冷的眉眼,她順從地飲下了剩下的黑色藥汁。
身旁的人很快松開她,暖意驟然消失,她竟生出怅然來,茫然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袂,迷蒙的雙眼望着他,喃喃道:“鹦鹉哥哥,外面下雨了嗎?”
朱杞抽去衣袖的手驟然僵住,不敢置信地看向身側的女子。
他是明帝第八子,宗室小輩們都喚他一聲“八哥”,記憶中唯有那人會私下裡淘氣地喚他“鹦鹉哥哥”。
他以為她認出了他,看向她眼底時才發覺她隻是意識模糊,一時的呓語罷了。
說不上來方才那一瞬間他是驚慌還是欣喜,但看到她迷離的雙目時,他的确暗暗松了一口氣,這樣的時刻他并不想她認出他來。
外面的風猛然灌進來,還夾雜着細碎的雪花。
朱杞這才發現門并未關嚴實,風順着罅隙灌了進來,隻是不知何時竟下起了雪,他回首攏了攏女子的鬓發,柔聲道:“遲遲,一切終究會回到原點。”
懷中的女子悄然睡去,朱杞為她掖了掖被角,出門後看到仍舊跪在院中的宋冀年,他的眼瞳中泛出冷酷殺伐的鐵鏽味。
這個人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