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咽下一顆果子,離他的距離就越近。
他滿意了嗎?
當然不。
阿蒙在平常的一日,腦子清楚的做研究,突然沒來由的問我能否被歸類于魔神。
見慣了他平靜的做出不可理喻的事的我,頭也沒擡,“你替換不了的,别想了。”
他“嗯”了一聲,“那就是你的命運不在天理手中。”
誕生我的源頭、我的命運、碰見他之前的過去,他對它們都有觊觎之心。他沒對我說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話,他的行為卻無一不在告訴我:我的過去、我的現在,乃至我的未來,都無法擺脫魔神阿蒙。
縱然他死去。
更替我的食譜,隻是他的第一步。
第二步何時到來?
或許已經抵達了。
沙漠這片廣袤的區域裡不是隻有阿蒙一個魔神,他想要守住自己的地盤自然會跟其他魔神起争鬥,也會跟其他魔神構築聯盟。
便是在這點上,這點弱肉強食裡,他都沒有忽視我的存在。
他不希求能得到我的幫助,也不意外有朝一日會迎來我的背叛,他隻是湊近我,“我這樣做,你想看見嗎?”
“不想的話,你會停止反抗?”
“大概會爬着回到果園,血液不能浪費。”
他的神情奇異,“不過在此之前,我會扼斷所有可能被你選擇的魔神的生機。”
從這點上看,他的思路是清晰的,前提又是錯誤的。
他扼斷别的魔神的生機的前提條件是“我讓他去死”,扪心自問,有人讓我去死的時候,我不會一拳頭揍上去不會言語攻擊,都是我道德高尚。更别說遷怒到無關緊要的對象上,放過罪魁禍首了。
阿蒙的行為甚至可以說是在為我獨占沙漠鋪路。
最強的魔神自殺之前帶走一批實力中上的,剩下的小卡拉米成不了氣候,而我吃軟飯是我好吃懶做,又不是不能打。
「魔神都這樣的嗎?」
「你猜。」
我猜有正常的吧。
但是,我現在沒碰到。
認識娜布後,我以為我碰到了正常魔神,骰子出目不高也沒低到千樹之王的地步,我們正常的見了一面,彼此在心中都沒留下太過深刻的印象。
這種互相的不熟悉在阿蒙的感知中很明顯,在他沒有感受到危險時,他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精神穩定得如同一個正常人。
我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囚犯。
何況,他的警惕心升起來,不是内耗就是繞過我去讓别人感受痛苦,對待我這個讓他感到苦痛的源泉,底線自始至終就隻有那兩條。
近些年,我們再怎麼不真,都因為果實的原因得到了一點真。
他的精神警惕性不至于繃得死緊。
我可以因為無聊去找娜布,去找娜布的眷屬鎮靈,一待就是一天。安撫阿蒙精神的是娜布或者鎮靈養出來的花,一開始,娜布隻是很客氣的給了我一些常見的顔色鮮豔的花朵。
花神對待我這位不速之客,保持着最基本的禮貌,也隻是最基本的,我常常見不到她。
所謂的去找娜布的領地采花真的是字面意思,花神允許我自由進入她的領地,跟我見面次數又寥寥。
我大都是一個人待着,周圍既沒有花神也沒有花神眷屬鎮靈。
到了時間才有鎮靈出來給我一堆新鮮的采摘好的花。
既能圖個清靜,又可以不費力氣。
有一段時間,阿蒙經常會嗅到我身上沾染的花的香氣,回來的時間要是晚了一些,發絲上還有一點細霧。
“你很喜歡花?”
他看上去不喜歡這種香氣,接到花時的高興又作不得假。二者的區别,可能就是花的香氣是沾染到了我身上,而花朵是我遞給他的。
他便想為我再種一片花圃。
計劃都已經準備好了,隻等待我的同意。
我說:“不喜歡,花朵很少有好吃的。娜布那邊的花朵也一樣。”
“我的錯。”
他放下手中的花,“明天,或者今晚,我養一些好吃的花朵,你覺得如何?”與我十指相扣。
我沒答應。
一般,我答應了,他會順勢提出一些要求:親吻、擁抱、抹眼影等。
“我現在不餓。”
但這之後,我便常常能見到娜布了,跟娜布的關系也增進了一些。
“娜布是一個很正常的魔神。”
“是嗎。”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