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進化的抉擇中,選擇了一口下去就能很長一段時間不用進食的世界樹。
不用在意口味,也不用勞累太久。
更重要的是,我不用去辛苦看顧自己的果園。
我的那點接受程度,大約全來自于一些植物的果實,想要自給自足,種植出一片果園是很好的辦法。
顯而易見,我沒有果園,主食依舊是世界樹。
……先天吃軟飯聖體。
前提是要先找到人。
人的聚集地,我避開了綠意蔓延的區域,千樹之王作為世界樹意識的化身,跟我是仇恨關系。貿然湊上去……
「我可以殺死她嗎?」
「這是過去,是你看到的曆史。你無法更改他們死亡的時間。」
唯有死亡無可更改。
除此之外,百無禁忌。
魔神阿蒙尚未有赤王聲名的時代,我走過了日與夜,于他相遇。赤沙的魔神以為我隻是沙漠裡的海市蜃樓,在我因為有些過長的旅途而顯得厭倦冷淡的神色中,做了一次水中撈月。
赤沙意欲鎖住一片幻影。
卻觸碰到了真實。
※
“我為你而來。”
沒什麼驚喜的飲食,漫天的風沙,和深一腳淺一腳的足迹。
使我說這話時無法很好的調動自己的情緒,臉上依舊一片冷淡。
阿蒙不介意。
魔神的胸腔裡,名為心的存在正在砰砰直跳,讓這位魔神仿佛耳聾目盲,“你願意成為我的妻子嗎?”
我依舊很想吃阿蒙的軟飯,過我能不動就不動的安逸人生。但也沒那麼想,拉長的遇見過程消磨了我的期待。
我目光下落,一雙偏棕的屬于魔神的手正在鎖住我的手,以握住的方式。
行走過程中沾染上的沙礫,墜在我的裙擺。
“沙漠的禮節,就是如此?”
阿蒙是我遇見的第一位魔神,魔神與人是相似又截然不同的生物,在求婚上。
作為人時,我可以拒絕求婚。
面對魔神時,我的拒絕則意味着自然界中最普遍的現象之一:争鬥。
想要脫身,那就要拿出對等的、超越他的實力,否則,在魔神禮義廉恥都在待發展的時期,阿蒙會遵從自己的心。
他絕不會輕易的看着我離開,乃至成為他的敵對方。
感謝艾爾海森的常識教導,讓我對須彌三神的曆史了解一些,不至于兩眼一抹黑。
但我對這段曆史的了解,又呼應了我此刻的遭遇,頗有些命中注定的意味。
好在,度過一見鐘情帶來的刺激後,阿蒙的行為收斂了許多,給了我能安生吃他軟飯的機會,而不是頭疼怎麼讓一個麻煩的魔神放棄過于激烈的追求方式。
「你的運氣很好。」系統意義不明。
「雖然我來須彌沒多久,但我有豐富的吃軟飯經驗。」
嗯,還是軟飯喂到嘴裡隻用嚼嚼嚼的經驗。
隻要骰得範圍足夠大,我都敢想以後四海之内皆軟飯。
阿蒙确認我不會輕易離開,态度跟最初時相比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一擊不成,改走溫水煮青蛙的路線,準備用魔神的壽命來嘗試捂熱一顆鐵石心腸的心。
又或者是,他以為我們已經是夫妻關系,行為上便不再那麼緊迫,極有耐心的準備種一片果蔬,用來改善我的夥食。
我不在乎。
阿蒙在乎。
魔神在自己的領地邊緣看到了幻夢,将其化作現實,自領了夫妻關系。他當然知道我不愛他,每一次,他都試圖從我身上尋找一點愛的影子,能捕捉到的隻有光線的遊移。
他在乎。
每一次同床共枕,在光線昏暗的混沌裡,他扣住懷中人,試圖以肌膚之間的緊密相貼來彌補情感上的距離,卻是毫無用處。
有一日,阿蒙問我,我的食譜能否變化。
平靜的口吻。
我剛吃完一顆葡萄,晶瑩剔透,酸甜可口。在他發問之前,我凝望這一串葡萄,比凝望他還要認真一些。
“當然可以,你種出來新的果實了?”
他吻了吻我的唇角,眼眉微彎,“有一些想法。”
“會比現在的都要好?”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