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淩澈離開議事堂,淩霄問道:“你明明都安排了人去救太子,剛剛為何那樣說?”
淩钰笑着說道:“這小崽子是真想接過滄溟劍,把滄溟劍法帶回江湖,但我對滄溟劍法并沒有那麼深的造詣,想給他一些幫助也做不到,不如讓他去西北碰碰運氣。”
淩霄不解:“那為何不直接告訴他?”
淩钰哼道:“現在他尾巴就翹上天了,如果讓他知道我看好他,他不得連人都上天了?!”。
然後怅然又欣慰的接着道:“這小崽子的德性,雖然天天招貓逗狗,愛顯擺炫耀,看起來不着四六,實則性情飛揚,做事靠譜,看什麼總能看到好的一面,還有一股藏于那副嬉皮笑臉之下的韌勁兒,這幅性子實在難得。”
淩霄笑道:“第一次聽你這麼誇他。”
淩钰也笑:“這番話要是讓他聽了去,你信不信,他立刻就能買挂炮仗,在我頭上放!”
淩霄想了想那情景,的确是淩澈能做得出來的事,片刻又問:“那為何去西北呢?”
淩钰挑眉道:“你忘了?賀小将軍當年待的最長的地方就是西北。”
次日,淩澈去向淩钰、淩霄辭行。
一見面,二人見淩澈一身湖藍色勁裝,窄袖成暗金水紋樣式,衣襟腰帶處是灰黑色雜糅其間,竟使這個張揚的少年顯得沉穩了起來。
淩钰見此十分滿意,卻無意間掃到淩澈胸前,像是揣了什麼東西,鼓鼓囊囊的,淩钰皺眉,“你胸前揣了什麼?”
淩澈見問,笑嘻嘻的從胸前袋薅出一塊和身上衣服顔色一樣的旗子,“唰”地展開,隻見上面寫着“淩霄閣少閣主、滄溟劍第十代傳人、淩澈是也!”
淩钰:……
淩霄:……
淩钰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疼道:“你這是做什麼?!”
淩澈笑嘻嘻将旗子看了又看,道:“我這是将我的名号都寫出來,到時候遇到難纏的對手,将旗子亮出來——吓吓他們!”
淩霄忍俊不禁,說道:“你之前那塊旗子不用了?”
淩霄之所以這樣問,據說是淩澈第一次下山時,也扯了這麼一塊旗子,上面寫着“淩霄閣少閣主,淩澈是也!”
上一塊旗子用沒用不知道,但這次這塊旗子一亮出來,簡直是異曲同工。
淩澈點點頭,神氣十足的說:“那塊旗子寫不下我的名号,所以做了張大的,這次做的特意留了些地方,我再有新名号,就可以直接添上去。”
淩霄聽後好笑的問道:“這樣就能吓住那些人了?”
淩澈胸有成竹的點點頭,神秘兮兮的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我這旗子的重點是“淩霄閣”三個字,我自然知道我的名号不響亮,但淩霄閣的名号可是響當當的!”
說完眉頭一揚,一副快誇我的樣子。
淩钰心想:算了,随他吧!随他去江湖上禍害别人吧!
淩澈将旗子收好,和金木水火土一道,歡快的下山而去。
淩澈也不是毫無準備,既然是去西北,早已将西北各個部族了解了一番。
西北現在共五個部族,分别是漠弧、漠茲、漠宿、疏昌、瓜珲。
其中三個漠氏部族本是同一支,在西北部族混戰中,在滅了其他部族之後,内部矛盾增多,便分割成如今的三個漠氏部族,且以漠弧最強。
疏昌一支,是距離北宸邊境最遠的一支,這支部族曆來不喜征戰,其首領早早的帶領部族遷居烏達爾草原,遠離紛争。
而瓜珲一支是隻狡猾的狐狸,因瓜珲是唯一一個可以釀制烏葉酒的部族,這烏葉酒常人喝了可以養身,身體有疾之人喝了可以緩疾鎮痛。所以,雖然沒有強兵壯馬,但憑此酒兩頭讨好,竟也沒有一方去為難他。
淩澈了解到瓜珲部族時,覺得那烏葉酒莫不是裡面加了藥不成?哪有酒能養身治病的!
鑒于漠弧部族剛被楓槐序打的老窩都丢了,所以淩澈覺得,漠弧應當沒這功夫派人潛入京中,畢竟都自顧不暇了,所以準備直接去瓜珲部族探探。
淩澈以往也曾去過幾洲江湖,但大部分是在離淩霄閣最近的中洲和黃洲遊曆,而東洲、青洲、威洲也隻路過幾次,此次去西北,必然要經過威洲再向西而去。
一行六人快馬加鞭,天黑之前終于在威洲玉箫樓落了腳。
玉箫樓,淩霄閣産業之一。
玉箫樓掌櫃本在理賬,算盤打的噼裡啪啦的,突然在這算盤聲中出現一個清亮飛揚的聲音:“齊掌櫃,天都黑了,算賬不費眼睛嗎?”
齊掌櫃一聽這聲音,從一堆賬冊中擡起頭,快步走到門處,眯縫着眼睛瞧了半晌,才“哎呦”一聲,笑呵呵的回道:“算賬費什麼眼睛,費的是腦子。”說着指了指自己白花花的腦袋。
淩澈一看,笑着道:“剛剛那一陣噼裡啪啦的算盤聲,可真不像個小老頭扒拉出來的,還是您這個頂着個白花花腦袋的小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