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及時看清了對面是誰,才讓他慢慢平複了呼吸。
翻身面向牆壁,被子下他弓起身,額頭抵在牆壁上,冰冷的觸感刺激起他的神經,他迫切需要一個能快速冷靜下來的方法。
該隐的話還在耳邊,江漾想起了上船前南柯給他發的消息。
南柯說:“Maple不見”,這讓江漾在見到該隐的時候不僅懷疑他的身份,更懷疑他的用意。
面闆上,南柯在江漾登船前一股腦地同步了許多消息,南柯還說,米格是Maple的人。
問題是米格把他引進了舞劇之後,他才得以進入沉默的羔羊,更殺死了垂爾克。
而垂爾克的死,也導緻了Maple的失蹤。
當然江漾覺得比之失蹤,更貼切的應該是,從未存在過。
如果Maple希望他參與沉默的羔羊,就不會把他送進音樂劇的考核。
所以既然Maple不希望他參與沉默的羔羊,那麼将他引進舞劇的米格,就不會是Maple的人。
又或者是米格以為是Maple,實際上是該隐。
那麼,結果就是該隐希望他殺死垂爾克。
可江漾想不明白為什麼。
他本以為審判裡的一切都将為了同一個目标一起奮鬥。
腦袋下意識往前撞了一下發出砰的一聲。
他吃痛的倒吸了口冷氣,坐起身捂着頭緩解短暫的暈眩。
對面響起下床的動靜,霁炀擔憂的眼神闖入了視線,他慌亂地問:“怎麼了?”
霁炀早在江漾醒時就睜開了眼,察覺了江漾情緒的他并沒有吱聲,本想等人慢慢消化,可響起的巨大響聲着實吓了他一跳,心也跟着動蕩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江漾轉移話題,“我吵醒你啦?”
霁炀就近在江漾床邊坐下,“沒有,剛好醒了。”
觀測間有觀測者忍不住吐槽,深覺霁炀身上如今越來越有007那個騙子的影子。
當然,他們對兩個人是同一個人的認知還處在一個被迫接受的狀态。
兩個人再次沉默,許久霁炀說起了江漾上船後發生的事。
“黃二的傷口處理過了,但是強行進行表演,排名不夠明天的宴會就不能參加了,他現在回了之前的宿舍住。”
“我本來是沒有報名名額的,但是黃二重傷,我在垂克爾的木屋中幫他處理,垂克爾追着你回來之後,我們殺青了。”
電影的拍攝不僅僅包括演員,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角色是,導演。
霁炀以導演的身份宣布了殺青,在垂克爾最後撲向他們時,《沉默的羔羊》中所有存活的演員都被送上了遊輪,而霁炀的名字也因此出現在了導演那欄的後面,讓他跟着一起上船。
“那南柯呢?”
“他在隔壁休息呢,看到你說上船之後,他就跑了過來。”
“他的演出内容是什麼?”
“我聽他說好像就唱了一首歌。”
一首歌的内容,江漾無法判斷和自己的有沒有關聯。
霁炀起身給人拉了拉被子,安撫地說道:“再睡會兒吧,晚宴要到第七天晚上了,明天白天沒什麼事,你可以再好好休息一下。”
江漾輕輕嗯了一聲,縮回被子裡連頭也一整個蒙上,霁炀無奈笑道:“那你有事喊我。”
青年沒吭聲。
思緒飄遠,他其實在那面鏡子碎裂後,不止看到了他和Ali。
還看到了三年前,他在現實世界裡遭遇的那場車禍,以及出現在車禍附近的,他大學時期最信任的一位老師。
但和記憶相悖的是,老師此時已經在Un娛樂遇害了。
因為老師遇害,所以他才進入Un娛樂做卧底。
因為他在Un娛樂做卧底,所以才遭遇了車禍。
可站在第三方視角回顧這場車禍,他看到了出現在車禍旁的老師。
一時之間他有些分不清真假。
倘若老師沒有死,卻故意向他傳遞了死亡的消息。
江漾想到了Ali唱的,“我是無法逃脫的演員,也是悲劇的觀衆。”
而老師,是這場悲劇的旁觀者,也是無法逃脫的犧牲品。
就像該隐和Maple,就像垂克爾和垂爾克。
!!
是Maple想讓他參加音樂劇的演出的!
意識到這個結論的江漾有些震驚。
Maple确實想讓他參加音樂劇的演出。
偏偏該隐将計就計,故意把他的銘牌從舞劇拿到沉默的羔羊。
又放縱Maple替換銘牌,利用米格引他重回舞劇。
再利用A級權限,拉扯垂克爾突破空間。
最終,借微型相機殺死垂爾克。
不!殺死Maple。
準确地說,Maple更希望他在Ali的記憶中從Ali的身上破解關于文件的信息。
他們現在唯一沒有突破的就是這個。
江漾判斷自己大概還要再去一次六層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