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再回到表演課上,走廊兩側原本的一扇扇鐵門赫然變成了冰冷的牆壁。
Roue沒消失,站在人群前側宣讀起上課的規則。
沒有其他多餘的内容,隻說:“要麼殺死木頭,要麼離開瘋人院。”
一眼望到走廊盡頭,隐約可見僵硬的木偶已然就位。
“是提線木偶”,霁炀手攥在衣領處,嘴唇泛白說起話來略顯吃力。
江漾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從霁炀全身上下的各處關節中衍生出了一根根魚線,魚線吊在頭頂上方,沿着天花闆蔓延,讓人無法判斷連在了哪裡。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
有人注意到了發生在霁炀身上的一幕,嘴裡大喊着怪物,一瞬間兩人周圍空出了不少。
江漾也得以看到Roue陰恻恻的目光,和擺弄在人手間的一小節魚線。
魚線受力,霁炀撲通一下單膝跪了下去。
江漾着急地伸手探向魚線,可下一秒手指卻赫然從上面穿過。
這意味着想要救霁炀,必然要在Roue處下手了。
青年的臉頓時冷了下去。
用力扶着霁炀站起,身邊人對他們唯恐避之不及。
“我們往前走”,霁炀半靠在江漾身上,幾乎是貼在江漾耳邊說的。
路隻有一條,他們終究是要面對木頭人的,趁現在木頭人還沒開始運轉,霁炀這個決定不會有什麼問題。
經過Roue時,對方不懷好意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江漾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三二一,木頭人。”
是和上午一樣的聲音,可節奏上像是開了十倍速,霁炀和江漾原地停下,身後那些按捺不住和原地躊躇的動靜也跟着停了下來。
“不許說話不許動。”
熟悉的聲音讓江漾想起了那個失去靈魂支撐而碎裂的木頭人。
他猛地覺察到,Roue到底是讓他們摧毀木頭,還是...某個靈魂。
“啊——”
忽然,一聲尖叫響起。
江漾克制着回頭的沖動,隻細細聽着。
人群中似乎還有兩個人沒站穩摔向了一側,随後似是印證他的猜測,又響起了兩聲尖叫。
終于齒輪咔咔轉了起來,Roue不加掩飾地帶着惡意笑道:“第一回合結束,祝大家在提線木偶裡,玩得愉快。”
江漾松了口氣,連忙朝後面看了過去,Roue已經不在。
而那三聲慘叫下,有被魚鈎釘進了腳踝,有被魚鈎釘進了胳膊,還有一個直接從頭蓋骨串了進去,懸挂在半空眼睛瞪着,當場死亡。
對比之下,霁炀身上的魚線雖多,可傷口卻隻有那一個,沒有Roue的幹預,他的狀态也在慢慢恢複。
趁木頭人調整,又往前走了兩步。
可兩步之後,他們就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攔了下來。
霁炀說:“看樣子第二回合還沒開始。”
上午的規則裡,木頭人重置時間為五分鐘,江漾覺得自己大概真的需要一塊手表。
暗自在心裡算着時間,大概到時間時,兩人默契的一前一後地說了出來。
相彼此視一笑,屏障消失,第二回合正式開始。
有了第一次的慘痛教訓,連着兩個回合木頭人都沒能尋找到目标,齒輪轉動發出的老化摩擦聲,仿佛在宣洩着不滿。
江漾忍不住問:“如果一直沒死人,會怎麼樣?”
“一般來講會激活Npc随機殺人,可我覺得...”
霁炀頓了一下,“這裡不會。”
Un娛樂裡他們基本沒有遇到過讓他們殺死某個Npc的任務,霁炀也懷疑起下午表演課的意圖了。
又或者是Roue的意圖。
被限制着往前的進度,很快有人追了上來。
來人挨着他們左側的牆發出一聲驚呼,江漾看過去,隻見人手裡多出一個小木頭人。
上面往外散着陰氣,男人因為和它的對視眼神變得迷亂,霁炀上前擡腳對準人手就是一腳。
小木頭人穿過屏障飛進了前面的走廊,身形一下變得巨大,攔在走廊中間。
男人心有餘悸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氣,嘴上一個勁兒道謝,那種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覺讓他一陣陣的後怕。
不過也有人上前指責起霁炀,“現在有兩個木頭人了,你安的什麼心!”
霁炀不屑理會,倒是江漾沒忍住捏着紫銅柄小刀擋在兩人中間,面色兇狠,“你覺得我們安的什麼心?”
不管霁炀出于什麼目的,江漾都不能容忍别人這樣诋毀他,畢竟他也算自己半個雇主。
更何況江漾是看到了那人被木頭人奪舍時的變化,屏障沒開,一旦他們這邊出現一個木頭人,誰也不能确定到底會發生什麼。
第四回合開始,剛被霁炀踹出去的陰氣木頭開始在場内遊走。
霁炀高聲提醒道:“别對視。”
至于聽不聽,就不是他在意的事了。
如霁炀所說的那樣,即便有極少的玩家因為動手動腳接受魚線懲罰,可就如同木頭人表面規定的那樣,隻要不說話不動,沒有人再在其中喪命。
他們開始更加接近提線木偶。
大部分人歡欣雀躍,腦補出自己一舉擊碎木頭人的畫面,現實是最前方霁炀和江漾越來越凝重的臉色。
果然,在江漾估算着最多還有一個回合就可以靠近木頭人時,全員被送回了起點。
“為什麼!”
“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