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宛嫣,應當知曉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拒絕她。若是這位公子心甘情願,你又何苦去做那個惡人?”
“況且就算你闖進去,怕是也無法同宛嫣抗衡。”
不是,你先把那鎖鍊收了再說?郁熹腹诽,不過程采皓後面那句好像有道理,她确實打不過宛嫣。
至于斐青珵會喜歡上宛嫣的推測,郁熹連想都沒想過。
主要是先前也沒見他多看一眼美人,甚至連齊澤那些同門都被驚豔過,他還是一如往常般淡然。
一想到他會對宛嫣動心,郁熹就覺得怪怪的。
或許是先前對他是紙紮人精的印象過深,她總覺得斐青珵是不會動情的。哪怕後邊得知他是仙修亡魂,她也覺得是清心寡欲的那一類。
郁熹看着程采皓,試探道:“難道你不喜歡宛嫣?”
聽他的意思,應該是阻止她上去,而其他人都巴不得她趕緊把斐青珵帶走。
目光越過郁熹,落在宛嫣的影像上,程采皓眼底蘊着濃重的情愫和痛苦,開口卻缱绻溫柔。
“她能予我一場婚禮已是極大的榮幸,又怎能祈求明月隻照在一人身上?”
哦,原來不是不愛,是愛得深沉。
郁熹略一思索,見紅線并沒有變黑,倒不急着上樓。
鬼生于執念,眼前這些鬼,不用白不用。
她從空間裡拿出早就備好的竹條和紙張,開始随機挑選畫上的男子,對照着他們的身形紮紙人。
若他們能纏住宛嫣,那她救下斐青珵的可能性就越大。
看着她的動作,其他人好奇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郁熹故意吸引鬼:“給你們一個機會,再見宛嫣一次,是有身體的那種哦。”
魂體和肉身到底不同,郁熹之前生魂離體五感盡失,便明白了為何惡鬼總愛附身于人。
聽此,男人們又沸騰了。
“此話當真?我的□□早就沒了,還能重返人間?”
“你到底有什麼法子?那還不趕緊讓我出來!”
也有人看出門道,不滿道:“你這慢吞吞地要紮到何時?你不是鬼修嗎?連基本的鬼氣禦物都不會?”
于是在衆多鬼魂的指點下,郁熹調用鬼氣多線程操作,紮紙人的效率極大提升。
而程采皓并未阻止,他并不覺得有這種方法。若是真有,他壓下心底不斷沸騰叫嚣着的渴望,垂眸不言。
同一時間,宛嫣支起身子,歎了口氣:“這樣綁着,着實少了點情趣。”
斐青珵身上的銀鍊本就是鎖靈的法器,再加上刻的符文,别說調用靈力,就是有力氣也使不出,甚至比不上凡人。
這還不是考慮到小骨頭性子桀骜,她才下了死手。
但斐青珵不動如山,讓她有些沒興緻。
宛嫣理了理衣裙,瞟了眼斐青珵安靜的側臉,突然輕笑一聲:“那小丫頭果然來了,喲,用了不少鬼氣呢,這麼快就打起來了?”
如今無法動用靈力,斐青珵隻能靠手腕的紅線确定郁熹的位置。
眼見紅色逐漸加深,卻在接近鮮紅時一動不動,斐青珵猜測她已經在不遠處,正擔心是不是被什麼絆住。
雖然明白宛嫣是在故意激他,紅線也并未有發黑的迹象,但斐青珵還是不受控制地想,若郁姑娘真遇到危險怎麼辦?
察覺到斐青珵在沖擊符陣,宛嫣眉毛微挑,輕歎道:“你還真是在意她。”
不過她隻是喜歡這副肉身,他心裡裝着何人,同她又有什麼關系?
反而比起剛才的死氣沉沉,這般樣子更好看了。
郁熹第一次禦物,開始還不太熟練,而後卻漸入佳境,很快就紮完十多具身體部分。
隻是餘光瞄到腕間的紅線,斐青珵那頭竟開始變暗,不由心頭咯噔一聲。
上邊發生了什麼?也沒聽到有動靜啊,怎麼就危及性命了?
心裡着急,郁熹不再繼續紮紙人,等飛速地畫完臉隻差點睛的時候,将十八具紙紮人全部收入空間,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沖上樓梯。
“等我需要的時候再叫你們啊。”
留下一臉期待的亡魂面面相觑。
該死,他們不會是被騙了吧!
郁熹一路往上,沒再遇到任何阻礙,眼見紅線越來越黑,到了三樓顧不上其他,直接掀開紅紗闖了進去。
目光落到被鎖在床中央的男人身上,隻見他衣衫半褪,青絲曳散,面色蒼白浮現出罕見的脆弱,脊背彎折,睫毛低垂,仿若折翼的蝴蝶一般因痛苦輕顫。
雖然知道時機不對,但郁熹還是被這一幕沖擊到。
要命,這也太好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