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熹得不到更多的消息,轉身湊近楚經棠,低聲商議:“你能破開牢房的禁制嗎?”
剛剛在說話的空擋,她看出來牢門上的鎖隻是擺設,真正起效的是下在牢房門口的術法,但她現在對術法一知半解。
往外掃了一眼,楚經棠也不得不壓低聲音,略帶煩躁:“當然,低階魂術罷了,但那個鏡子有些麻煩。”
“這個交給我。”
聽到她肯定的語氣,楚經棠還沒問她有什麼辦法,嘴裡突然被塞入一截冰涼的東西。
“别吐,有用,等下捂住口鼻。”說完郁熹也往自己嘴裡塞了半截。
之前斐青珵教過她空間術法,雖然她現在能開辟的空間不大,但也夠她存放一些雞零狗碎的東西。
郁念心念一動,手中出現一個拇指大小的圓球,點燃引信後等快燒到底才輕輕往門外抛去。
之前齊錦給的昏迷球還剩一個,沒想到這時候還能派上用場。
小球驟然裂開,大量白煙四散,眼見兩個小姑娘倒下,等白煙散得差不多了,郁熹才放下捂住口鼻的手。
楚經棠趁機抽出鞭子,将術法連帶着門鎖一同劈開:“走吧。”
雖然她面上還算淡定,心情卻有些複雜。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楚經棠居然會和一個鬼修合作。
郁熹跟着紅線的牽引出了牢房,環視周邊一圈才發現這好像是一座小島。
牢房的位置在小島邊緣,時不時傳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響,但海風卻很柔和,隻會帶來涼爽的水汽,想來是在周邊施了結界。
島上的建築大多低矮,獨獨中央屹立着一座高大的宮殿,而紅線也正是朝着那個方向指引。
沒時間在此停留,郁熹和楚經棠屏氣遮掩身形,繞過島上的房屋朝中心走去。
隻是在一個分岔口,楚經棠突然停下腳步。
“我師弟在這邊。”指了指左手邊,楚經棠拉起郁熹的手腕看了眼:“紅線尚未發黑,說明斐青珵暫時性命無礙。”
“但我師弟的傷勢拖不得,不若你先去找他,等我安置好齊澤再來找你們。”
雖然獨自一人面對陌生環境讓郁熹有幾分心慌,但她也明白救人重要,點了點頭輕聲囑咐:“你要小心。”
“嗯。”楚經棠高冷地隻發出一個音節,卻在兩人轉身即将分開時,有些糾結地小聲嘟囔一句:“你也小心。”
說完就像是後面有狗追一樣,迅速沖了出去。
郁熹看着她匆忙的背影不由笑了笑,想到艱巨的任務又有點笑不出來,拍了拍臉轉過頭,全神貫注地接近島中央的宮殿。
一路上偶爾遇見旁人,郁熹察覺這島上似乎都是女子,連外邊晾曬的衣物都沒有男裝。
等離得近了,才發現中央宮殿的特殊之處。
上下一共五層,越往上面積越小,整體形狀像是個圓台。
但最特别的地方是上邊三層,外圍全然沒有門窗,除去粗壯的紅漆承重柱,隻剩下輕紗紅幔。
在夜風的環繞下,紅幔飄舞飛揚,像一朵倒扣的雞冠花撕開重重花瓣,情不自禁地随着夜風起舞。
俗話說,越美麗的越危險,雖然宮殿靜立不動,但郁熹總覺得它像是一朵食人花,盡态極妍隻待将闖入者一口吞吃。
在門外認真思索了半分鐘,郁熹覺得自己應該謹慎一些,特意繞着宮殿走了半圈,随機選了扇窗戶悄悄潛入。
同一時間,在鏡子前梳妝的美人動作一頓,轉頭看向屋子正中央,被四條刻滿紅色符文的銀色鎖鍊困住的男人。
“真是令人感動,你的相好這麼快就找過來了。”
“仙君真是關心則亂,即便我沒對那小姑娘動手腳,仙君還是來了,甚至顧不上好好檢查傳送陣一番。”
鎖鍊晃動,斐青珵依舊垂着頭,難得開口:“與她無關。”
宛嫣眉毛一挑,語氣像是沾着蜜:“郎君總算願意同我說話,卻是為了别的女人,叫嫣嫣好生傷心。”
對面的人自然不會回應,宛嫣卻絲毫不介意,轉過頭在一堆口脂裡細心挑選。
“再說怎麼能與她無關,若不是你們殺了小骨頭,這個位置本是為他留着的。”
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宛嫣輕笑一聲,語帶戲谑:“這不就是你們仙修最愛挂在嘴邊的因果?”
“哪有毀去别人心愛之物,還能安然無恙的道理?所以仙君便把自己賠給我吧,這還是第一次有男人能到這裡來呢。”
宛嫣總算上完妝,站起身來脫去外袍,隻留下一件極其輕薄的紗衣,完美貼合玲珑有緻的身體曲線。
跪坐在床邊一步一步妖娆地爬向斐青珵,宛嫣撫摸着他的側臉,語調輕快。
“不知小姑娘看到這般場景,心裡會不會吃醋?但在魂境裡她都沒想起你,應該是不介意的吧。”
“不過,倒也要她有命上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