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到時侯,公子要如何解釋,你出手傷了郁姑娘朋友的親姐?”
視線一寸寸在斐青珵臉上遊移,不錯過對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廖錦文突然收起笑意,對着斐青珵鄭重一拜。
“若公子能助我,我定把二位當作救命恩人,此生隻留在侯府不踏出一步,絕不會拖累郁姑娘一星半點。”
“若有違此誓,我立馬魂飛魄散!”
斐青珵從她提到郁熹那刻起,臉上就沒什麼表情,周身的威壓陡然一冷。
明晃晃的威脅和算計,多少年未曾聽過了,他甚至生不出半分惱怒,隻覺有些荒謬。
一介灰鬼罷了,若他想,别說她的魂體,就是同郁姑娘之間的牽扯也可以斷得幹幹淨淨,又是哪來的膽子竟敢威脅他?
斐青珵側目看了郁熹一眼,見她還在努力向廖錦欣解釋,看起來有些緊張和擔憂。
有一句話她沒說錯,郁姑娘如今,已将廖掌櫃視為朋友。
廖錦文低着頭,隻覺上方的靈壓重逾千斤,但她強撐着這個姿勢沒動。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若是不能達成目的,再死一次又何妨?
良久之後,她終于聽到他的聲音:“你該感謝有個好妹妹。”
郁姑娘重視廖掌櫃,那他滿足她的一個小願望又何妨?
斐青珵手指翻飛結印,平生第一次接受威脅,言簡意赅:“障眼術。”
等二人再次回到視野裡,廖錦欣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你不是紙紮人,怎麼現在看着這麼像人?”
廖錦文又回到那副溫順的模樣,摸了摸臉不好意思道:“拜托時公子幫了一個小忙,隻是障眼術罷了。”
拜托?廖錦欣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以她對廖錦文的了解,這拜托的手段怕是讓人吃不消。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到她吩咐:“錦欣,将我們家的令牌給郁姑娘一個。”
廖錦欣深深看了她一眼,心道這手段果真見不得人,連令牌都用上了,這還是她第一次開口送這個東西。
從荷包裡拿出一塊刻着“玖”字的玄鐵令牌,廖錦欣白了親姐一眼,才對着郁熹鄭重其事:“之前說的淺顯,實則我家的生意做得不小,憑此令牌無論是客棧還是商隊,皆能為持有人所用。”
“家姐得此際遇全仰仗郁姑娘,也讓我得以再見一面,以此為謝禮,還望姑娘不要推辭。”
沒想到廖錦欣還是個大老闆,郁熹本來也隻是為了試驗自己的技能,自覺受不起這份大禮,正要擺擺手拒絕,卻被廖錦文直接拿過令牌塞到她手上。
“郁姑娘,錢财乃是身外之物,遠不及你給了我一次活着的機會,若你不收下我又怎好意思苟活于世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郁熹隻能将令牌收下,主動表明:“若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察覺到身上的靈壓一輕,廖錦文知道自己賭對了,果然時公子對郁姑娘多有看重,比起讨好他本人,還是對郁姑娘好更有用。
這件事算是揭過,廖錦文彎了彎眉眼,指着右邊的眼角客客氣氣:“勞煩姑娘再為我點上一顆紅痣。”
廖錦欣不解道:“你哪來的紅痣?”
筆尖落下,瞬間為廖錦文增添了一抹妩媚,她滿意地看了眼銅鏡,才對廖錦欣解釋道:“都死過一回了,當然要有些不一樣。”
“錦欣,再次見到我,你不高興嗎?”
聽到這話,廖錦欣不知想到什麼,眼眶微紅,還沒等她情緒外露,又聽到廖錦文語氣充斥着欣喜:“昨日小侯爺同你說的話,你再重複一遍。”
傷感的情緒一頓,廖錦欣目露不解:“你怎麼知道昨日我去找過他?”
“哦,忘了說,自那日河邊起我就附在你身上。”廖錦文輕描淡寫一句話,讓其餘三人神色各異。
廖錦欣恍然:“怪不得我這幾日常常感到疲憊發冷,甚至還對那狗男人!”勉強咽下後面的話,咬牙切齒:“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
廖錦文卻毫不在意她的反應,自顧自捧着臉滿心歡喜,臉頰暈出一抹绯色:“他昨日居然誇我了,說我溫婉柔靜。”
“要知道以前,他隻會說我笨手笨腳,優柔寡斷,膽小怕事。”
聞此,廖錦欣心情複雜,不由出聲打斷,一言難盡:“他對你到底有什麼誤解?”
這話落在郁熹耳裡,讓她頓時警鈴大作,廖錦文不會是被PUA了吧!
若真是如此,好歹要勸一勸,正當她斟酌着如何開口試探,卻沒想下一秒被廖錦文的話驚得僵在原地。
“逸哥哥如此愛我,我要好好回報才行,隻是他怎麼能讓我為他落水,卻沒能力救回我呢?”
“這樣不乖的小狗,是我平日管教得不夠好,原以為遭了報應沒機會再繼續,原來是上天暗示我,該換種玩法了。”
“逸哥哥,該輪到我當獵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