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沒應廖錦欣接近質問的話,反而是身旁的侍從客客氣氣:“廖二姑娘,我們小侯爺一大早過來,就是為了接姑娘回去。”
小侯爺?郁熹雖然不敢看人卻一直支着耳朵在聽,這個世界皇權與修仙靈異并存,鬼和修士她都見過了,還是第一次看到處于凡人權力中心的人物。
見郁熹微微撐直身體有幾分好奇,廖錦欣主動介紹:“這位是承安侯之子,正是我的姐夫。”
廖錦欣似乎刻意咬重了後面兩個字,郁熹不知這是不是她的錯覺,但聽她的語氣,好像不怎麼待見這位姐夫?
她記得小芽說過廖姑娘姐姐已死,那小侯爺要接她回去又是何意?低頭悶聲幹飯,郁熹卻一直留意着其他人的動靜。
在廖錦欣路過斐青珵時,氣息似乎有一瞬的波動,隻是等他放出靈力探查卻杳無蹤迹。
心裡默默記下此事,斐青珵的視線又放回郁熹身上,見她吃飯探聽兩不誤,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淺笑。
廖錦欣走到櫃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潤嗓,毫不客氣地拒絕:“不去。”
脆生生的兩個字,讓大堂内的氛圍一時之間有些尴尬。
郁熹有點迷糊,廖錦欣和這位小侯爺的關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若說好,看她不待見的态度也不像,若說不好,拒絕的話倒是毫不委婉。
莫非是這個世界的皇權等級并不森嚴?不過見小芽一副想看熱鬧又不敢上前的模樣,郁熹又不确定了。
像是料到她會拒絕,小侯爺也沒惱,片刻後淡聲道:“錦文還有不少東西在曲溪城,若你不想去,我便都帶回侯府。”
事關姐姐的遺物,廖錦欣不可能不去收殓,不由狠狠瞪了小侯爺一眼,沒好氣道:“下午就走。”
這狗男人先前還诓她,說姐姐沒留下什麼,她不信才在曲溪城多磨了幾日,如今終于說了實話。
廖錦欣丢下這句話,秉持着眼不見心不煩的道理,又回了内堂收拾東西準備啟程。
大堂又隻剩下她們和小侯爺,郁熹眼見沒什麼好看的,火速扒拉完最後幾口,正準備溜上樓,卻沒想被那位小侯爺叫住。
“姑娘稍等,”小侯爺看向郁熹略顯匆忙的背影,等人轉過來後才不緊不慢:“姑娘可是那位替李府紮紙人的郁熹姑娘?”
郁熹本來還在心裡默念着不是叫我,人家卻直接點名道姓,連敷衍的機會都沒給她。
聽對方提到李府,郁熹更是心頭一緊,她們刨人家祖墳的事被發現了?
好幾雙視線落到她身上,郁熹低着頭,隻能硬着頭皮道:“是。”
“先前聽聞姑娘手藝不錯,不知可否跟我走一趟,替我亡妻紮些紙人?”小侯爺發出邀請。
郁熹因為太過震驚擡起了頭,對上小侯爺認真又帶着絲沉郁的視線。
剛剛沒仔細看,如今一瞧這小侯爺長得真不賴,先不說周身錦繡堆裡才能養出來的雍容氣度,單說那一雙帶着點冷淡的桃花眼,就能看出是個大美人。
桃花眼妩媚,神色卻是恬淡,這種似有若無的反差感更吸引人。
郁熹匆匆低下頭,在心裡驚歎對方的容貌,卻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斐青珵眼裡。
“據我所知令夫人已經下葬,如今還需要紙人嗎?”郁熹不解,一般隻有下葬和祭拜時才會燒紙人吧?
小侯爺輕歎一聲,語氣裡滿是缱绻:“佳人已逝,某卻不能追随而去,心中傷感,隻能多去看看聊以慰藉。”
這還是個癡情種?郁熹想了想,答應下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等回到房間,郁熹直接開始收拾東西,斐青珵安靜片刻,忍不住問道:“為何要同意?”
根據他的觀察,郁姑娘應該不喜歡出遠門。
郁熹頭也不擡:“當然是為了錢,都是侯爺了這趟應該能賺不少。而且,他提醒了我一件事,若是繼續待在江東城保不齊會被李府找到,現在出去避避風頭也不錯。”
聽到這個答案,斐青珵像是松了口氣,卻又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
郁姑娘喜歡漂亮之人,就算那小侯爺生得不錯,她又怎會因這個原因上門?是他想岔了。
東西不多,郁熹很快就收拾好下了樓,好在小侯爺已經回去了,用不着打交道。
廖錦欣也沒帶多少東西,她隻想快去快回,得知郁熹也要同去,神色有些糾結:“小侯爺出手大方,吃穿用品都是極好的,若做得好你應該能得不少賞錢。”
還沒等郁熹高興,她又道:“隻是他腦子有點問題,平日你若能避開,就盡量避着點。”
想到郁熹要過去,有些事她早晚會知道,廖錦欣翻了個白眼索性攤開講:“世人皆知小侯爺對我姐姐用情至深,我原先也這樣以為的,畢竟是那個廖錦文。”
“但上次過去他竟因為我同姐姐有幾分相似,便說要娶我為續弦?我真覺得他是魔怔了。”
沒想到還能聽到這種大瓜,郁熹驚得雙眼睜圓不少。
替身文學,這也被她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