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出又出不去,隻能看看那小鬼弄什麼幺蛾子。
整個下午郁熹和時雨都不得不照顧小孩,還好家裡仆婦俱全,倒也不用兩人親自做太多事,就算不能控制身體也能應付得過來。
隻是等到晚上,兩人就沒那麼淡定了。她倆現在的身份是一對夫妻,似乎還是如膠似漆的那種,晚上自然睡的是一間房。
萬幸的是,兩人都沒有夜間讓人伺候的習慣。等丫鬟都退下後,郁熹犯了難:“屋裡隻有一張床。”
若是時雨本人,她說不定還能勉強将就一下,畢竟是她親手紮的紙人,熟悉到想不起太多男女之防。
但如今面對一張陌生的臉,郁熹是決計無法共用一張床的。
掃了一眼屋内陳設,郁熹指了指外邊的軟榻:“要不你在那裡将就一下?”
反正他不用睡覺,床當然是留給有需要的人,她這話說得毫無負擔。
“好。”時雨也不想兩人同榻而眠,不論身體是何模樣,裡面實打實裝着郁熹的靈魂,總不能憑白毀郁姑娘清白。
隻是等第二天一早郁熹醒來時,旁邊明晃晃躺着那張陌生的臉,而她喉嚨發緊,身體又失去了控制。
時雨也動不了,隻能盡量用抱歉的眼神安撫郁熹,屏風外有道人影跪着:“少爺,夫人,可要現在盥洗更衣?”
怪不得,郁熹頓時明白過來現在的情況,也沒深究昨晚無夢是何緣由。
又是一天過去,兩人大緻弄清了在幻境裡的身份。時雨是李府的二少爺李康平,而郁熹是他的妻子段千燕,兩人感情甚笃,還有個一歲半的女兒李明嘉。
夜間,等兩人恢複自由活動,郁熹迫不及待同時雨拉開距離,嚴格來講應該是李康平的這副殼子。
這兩人時不時就要牽個手含情脈脈,可把她難受得不行。
時雨也知道她的勉強,主動離得遠了些:“抱歉。”
“與你無關。”郁熹擺擺手,試圖在那張臉上找到時雨的影子,好克服心裡泛起的惡心感。
等她渾身沒那麼緊繃,郁熹才緩緩開口:“你有發現什麼嗎?”
兩人也不是時時刻刻在一起,段千燕的主要活動範圍在内院,整天不是帶孩子就是盼着夫君回房。
這個魂穿可不得了,連對方的心理活動都一清二楚,郁熹默默抖了不少雞皮疙瘩。
“這間宅子似乎就是那個李府,隻是占地小了許多,修葺也更為簡樸。李父是正三品官員,李康平上有一個哥哥,下有一個妹妹。哥哥已經成婚,育有一個兩歲多的男孩,妹妹已經訂婚打算後年出嫁。”
“這些時日李老爺卷入黨争,正停職在家,全家上下都在斡旋。”
雖然控制不了行為舉止,但表面上的信息還是很容易獲取,時雨已經摸清了家中人丁情況。
“李府能保留這間宅子兩百多年,說明一直權勢未減。”郁熹皺起了眉:“但這樣一個家族,何故去迫害一個孩子?”
她已經從時雨那裡知曉,成為厲鬼的必要條件之一就是強烈的不甘,李明嘉如今才一歲多,平日裡也是嬌生慣養的,哪有那麼大的恨意?
眸色轉深,郁熹緩緩推測道:“或許兇手就在這些人之中。”
時雨點點頭,注視着郁熹詢問:“你那邊如何?”
“我這邊接觸的人不多,沒什麼有用的消息,隻是,”郁熹仿佛吃了隻蒼蠅,眼尾耷拉嘴角下撇:“我懷疑這個段千燕是個戀愛腦?”
“戀愛腦?”時雨不解其意。
“額,就是滿腦子都是她夫君,連帶娃的時候也一直盯着院門口,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這樣說還得感謝李家現在出事,給李康平找了點事幹,否則她真的要吐了。郁熹沒想到,連戀愛影子都買見過的她,竟直接體驗了一把戀愛腦。
可怕,太可怕了。
郁熹結合小說經驗,陰暗地分析道:“會不會是段千燕嫌女兒分走丈夫的注意力,才暗中痛下殺手。”
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郁熹心底泛起寒意,又帶着一絲猶豫,應該不至于吧?
時雨略一沉吟:“李康平并非如此,雖然恩愛是真,但一方面是因為段千燕的家世,另一方面,他存着同兄長比較的心思。”
“李父更看重李家大郎,早早将其引入官場,李康平隻能用這種方式取得好名聲。”
郁熹“啧”了一聲:“渣男!”
這次在時雨看過來前,郁熹主動解釋:“就是指不尊重他人感情,甚至故意玩弄的男子。”
見郁熹眉間有幾分不屑,時雨默了一瞬,試圖同李康平撇開關系:“他心裡如此,我也附身得有些辛苦。”
郁熹一臉同情地拍了拍時雨的肩膀:“我們一個戀愛腦,一個渣男,也是标配了。”
又是幾天過去,家中的氛圍似乎越發緊張,而郁熹被迫同李明嘉朝夕相處,倒也發覺了幾分她原本的單純可愛。
這天,她原本在院裡逗弄着小丫頭,來了個外院的丫鬟匆匆行禮:“二少奶奶,老爺有請。”
郁熹當即就覺不對,往日就算有人找,也是她們内院之間,李老爺特意派人前來還是第一次。
等到了廳堂見大哥夫婦也在此,郁熹悄悄同時雨對視一眼,兩人眼裡的意思不謀而合。
劇情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