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什麼妖,也不是什麼壞人。之後你自會知曉。那程村長現在在哪裡?”
“哦!神仙大人!那邊那位就是!”
就隻有我注意到那飄在半空的一團塵土,我剛想擡腿跟去,卻沒想到身後有人抓住了那人問:“你在和誰說話?哪位神仙大人?”
“我……我也不知道,隻是耳邊響起了一些聲音,你們沒聽到嗎?”
“哥,看來是那位大人派人來了。”
“嗯,給兄弟們都提個醒,讓大家都好好做,可别給村長丢臉了。要是那位大人走了,不再發疫病,我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那位大人?莫非朱陽離開兵營隔離房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可就算這樣消息傳得也太快了吧?算了,保證朱陽的安全要緊。這一次的隐身符持續的時間比我預想的要長得多了,借着這身子的朱陽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我們申請的物資比之前多了,收來的錢為什麼反而比之前少了?”
“漲價後鄉裡們實在是負擔不起了。這日子都持續了兩個多月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聽到菜包漲價的消息後,不少人說是不再定了。”
“這點錢都嫌多?這可是救命的食物。你和他們說清楚了嗎?隻要斷定一次,今後分配菜包的人就不會再經過他們家,他們也知道這疫病至今還沒有治療之法,要麼是出門染病死,要麼是在家餓死,就因為交不出這區區的二十圓錢,就甘心在家餓死嗎?”
“村長,你也知道這農事靠天吃飯,一般的農家收成完交完地租,一年也就掙個三四百圓。大部分的村民已經是極限了,要是村民餓死得多了,我們把守着村子也沒什麼意思了,這時候漲價等于是殺雞取蛋。不如……”
他剛說完,另一負責清點物資的人卻說:“我倒是聽說是因為那藥王暗中鼓動,所以大家為了反對才不定這菜包呢!這村裡的大戶人家除了村長這家就剩了那藥王了。那藥王把家中庭院的草木都拔出來能吃的都分了,然後種上了瓜果糧食。還鼓勵村民們互相在圍牆上留洞互通有無,還通過這網絡無償為鄉裡們施粥。有了吃的,還有了交流的渠道,他們這兩天正打算造反呢。不定我們的菜包隻是給我們個下馬威提醒,下一步就要造反要求放他們出去了。”
“我聽兵爺說外面的醫學專家已經證明了這瘟病不會憑空傳播,就是通過啃咬才會染上病的。現在大家都關在家裡也沒見到新的染疫者,隻要逐個排查後,大家就能恢複自由了。”
“既不能讓大家恢複自由,也不能讓那些人造反。不然我們這條财路斷了不說,下次選村長的時候還會出岔子。眼看着大選舉就要臨近了,我們得把村子封到那個時候用非常狀态連任上五年再說。隻要再過五年,我們這兩個月做的事就不會有人再記得。”村長聽後說,“我自有辦法,既然那藥王不老實想搞些事情,那我們把那藥王解決了不就行了?”
“村長,那藥王可不是我們能動的人。那藥王和王府的老醫官是同門弟兄,和王爺家交往不淺。這一次的疫病,不也是藥王聯系了外面的大官,官兵才一下子進來的?再說,現在能把人關在家裡,我們靠這個掙着一口吃的,也是多虧了藥王。不然官兵不會進村不說,我們而今可也都是染了這疫病的死人了啊。”
“所以他家出事必定不會和我們有關系。我們用不着和他有任何的接觸,隻要讓疫病出現在他家就好。”
“這意思是……”
“是讓那位大人出馬的時候了。我這就讓那藥王的家裡成為一片血海。”
村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吩咐到:“你把菜分好後在願定菜包的人家門上做下記号,剩下的菜能放存的存,不能存的就都孝敬些個兵老爺們。午飯做好了嗎?”
“回程老爺,都備妥了。”
“待我吃飽了,就是好戲開場的時候。”
他吩咐完就走動起來,先是到庭院裡搭帳篷駐紮的兵爺那兒犒勞一番,帶頭的感謝着他的犒勞,還有人邊啃着雞腿邊說在兵營可吃不到這麼好的東西,這話倒是和昨日與我們共進晚餐的小隊長說的話有些相像。
而後他就回到了南宮家的大宅之中,看傭人們恭敬的模樣,他像是成為了這個大宅的主人。宅廳内的裝飾豪華程度自不用說,和電視裡看過的西洋貴族家差不多。偌大的餐廳裡坐着一些鄉紳和穿着迷彩服的人,見到他後也紛紛打招呼。他起頭才開了宴,桌面上放滿了各種特供珍馐,比王府宴請時還要豐富。
看他笑着喝酒大口吃肉的模樣,似是成為了這地方的土皇帝。當然在現在這檔口,連王世子不耍手段都近不了這村子半步,可見他在這村子裡的權力可比萬歲爺大上不少。
酒過三杯,微醺的勁兒也上了臉。他接受完一輪敬酒後起身上了樓。方正的洋樓内部比我們傳統的建築可大上不少。一棟樓裡就為整個家族準備了房間不說,聽說下人之類的也會一并照顧俱全。最頂上的樓層不用說是主人房,鋪着鮮紅色地毯的長長走廊裡,他打開了最大的那扇門。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房間裡并沒有人,看床上罩的白布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樣。他徑直走到了一幅畫前,拿起了三支香來點燃。
這全是西洋式的裝飾之中,這巨幅國畫挂在中央實在是與這周圍太不協調了,畫中是個赤面怒目的健壯男人,形象與我昨日收複的鬼王有些相似。更不協調的自然是畫前的供台香燭。隻見他把清香插入香爐後在畫前跪下磕了三次頭,隻是房間柔軟的地毯讓他磕頭再用力也沒發出聲響來。
“小的參見句留部大人。”
原本靜止的畫中鬼聽後嘴角微微上翹笑着道:“小程,瞧你這是又給我帶什麼來了。”
“大人高明。”村長從袖袋中掏出了一塊懷表來雙手捧着呈到供桌上說,“這是一個叫瑞士的西洋國家制造的名表。是當今世上最受歡迎的古董精品,當朝萬歲爺猶愛此物。小的可是特意托兵爺從外面稍進來的,特送給大人賞玩。”
“想必除了這名品,你還帶了不得了的人物來見我啊。”
話音剛落,一陣黑煙從他口中飄了出來。雖然是煙,但速度不慢且形狀如個鑽子般鋒利。見那黑鑽刺向了不遠處那塊塵土漂浮的方向,我又來不及跑到他面前護住,一道金光忽然組成了一個光盾将那黑鑽擋了下來。
隐身咒的效力在瞬間褪了下去,朱陽露出了真身來。他手裡舉起的大刀這時還在露着金色的餘光。
看到忽然出現的我們,原本還跪坐着的村長自然是慌神倒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才一手撐住地起身。嘴裡呢喃着:“這是……這是……世子爺?世子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
朱陽用餘光撇了他一眼後嗤笑一聲說:“虧得你還認得我。那你呢?你是何方妖孽?”
“我?也是,之前一面之緣還是在九裡堤。果然世子爺是沒能注意我這種小角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