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師徒倆通力合作,一定能事半功倍。主人您咋不聽屬下說完再走啊。”幽司苦着臉委屈地說道。
陸子峥緊随其後,連個眼神都沒留給他,冷酷無情半點不輸主人。
沒得辦法,幽司騎馬調轉方向,往相反方向的南都城奔去。
回到皓月城,墨星辰晝夜埋首于朝中政務,總要鄭路提醒才想起該用膳、該休息。這讓宮裡的奴婢們實在是看在眼裡,憂在心裡。
墨曉月得知他外出回來一直這樣,很是擔心,每日都變着花樣做些補身體的湯送來。
作為一國公主,曾是星葉國的王後,在如今無主的後宮,可謂是呼風喚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傍晚她帶着婢女珍珠端了一碗參湯送到理政殿。
“總這麼勞累,身體要熬壞的,先把湯喝了。”她督促道。
“謝謝阿姊,就說不必辛苦做湯,這些膳房都會準備的。”
“你喜歡喝就好,我不辛苦。唉……”
“阿姊有事?”
“我左思右想,這話還得由我這個做姊姊的來說。月洛她到底在哪?”
“阿姊提她做什麼?”
“提她做什麼你會不知!下個月就到大婚的日子了,你前段日子不是去尋了,定是知道她在哪,難道是她不肯回來?”
“大婚取消!”
“大婚一事,茲事體大,怎麼能說取消就取消。你跟我講她到底在哪?阿姊親自去請,定要把人請回來舉行大婚儀式。再說……”墨曉月欲言又止,心想,再說自己還準備了貴妃等人選。
“阿姊不必多說,孤自有主張。這湯喝完了,沒别的事,阿姊回去休息吧。鄭路。”
“老奴在。”鄭路聽到聲音,進到内殿,恭敬地道:“四公主請”。
“知道你不愛聽,但我也要說,你早該立後納妃了,可現在呢?後宮空虛,你尚無子嗣,難免不會有人生出旁的心思。父王像你這個年紀時,已然兒女成群了。”
“阿姊若是在宮中待得煩悶,可以到别苑陪太嫔。”
“唉……你要實在不願意立後,再不濟先挑幾個進宮,到時名門閨秀都見上一見,沒準就有喜歡的?”墨曉月不放棄地繼續進言,雖是好不容易回來的,但該做的事也得做不是。
“四公主,王上有一堆公務要辦,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墨曉月瞥了他一眼,一動不動。
“鄭路,發文昭告,月氏獨女月洛身患重病,封後大典取消,另擇吉日重新遴選。”
“是。”
“好啊,你可算是想通了。”墨曉月贊道。
“遴選一事麻煩阿姊操辦了。”
“不麻煩不麻煩,隻要你願意,想每年都選一次也成。我這就回去了,你注意身體,早點休息。”
墨曉月樂呵呵地離開,約是許久沒這麼高興過了,臉上始終挂着笑。
“宦者令,前些日子,王弟外出到底去了哪裡,你一定知道吧?”
“呵呵……”鄭路陪着笑,并未回答。
“唉……你知道王弟對那丫頭太執着,本宮想着要是知道她在哪,也能幫忙勸說勸說不是?”
“公主打小就善解人意,老奴明白。可老奴真不知道王上去了哪裡,實在無法告知。”
“連你都不知道?”
“實是不知……公主慢走。”
難道隻有那個随他同去的侍衛知道?墨曉月邊走邊琢磨。
“公主留步。”鄭貴離老遠屁颠尼颠地跑過來,跪地請安道:“奴才鄭貴,參見公主。”
“宦者令讓你來的?”墨曉月問道。
“不是,是奴才剛才無意聽到公主與阿翁說的話,這才追了出來。公主不是想知道月姑娘在哪兒?”鄭貴呼哧帶喘地說着。
“你知道?”墨曉月驚訝地問。
“嗯,那個奴才偶然間聽到王上跟……跟陸侍衛談話,聽到的。奴才亦盼着姑娘能回來,要是公主能勸說姑娘回來,再好不過了。”
鄭貴撒了一個小小的謊,其實他并非聽見王上與陸侍衛談起,而是聽到阿翁問及,王上說的,但他沒法說是阿翁,畢竟阿翁剛剛已經說了不知情,自己總不能替他招了。
“她在哪?”
“聽說是在滄海城。”
“滄海城傲天國……不錯,珍珠賞。”
“不用不用,公主不用賞奴才,能勸說姑娘回來就好。”
“做得對當然要賞,收着便是。”墨曉月笑道。
珍珠從荷包裡拿了一片金葉子遞上去,“公主賞的,讓你收下,你就收下。”随即追着公主的身影快步離去。
留下鄭貴手捧那片金葉子,跪在地上,半天沒緩過神來。
傲天國碧玉城,因其盛産玉石得名。
程澄等人幾經輾轉,最終選擇在這座城落腳,租了一間宅子,甚至穩婆都請好了。
落腳的原因,是因為她肚子越來越大,按日子計算最多再過一個月便要生産,所以提前做足了準備。
要說她這個肚子實在是大,雖然平日沒少吃,但這身上沒漲二斤肉,像是全長到肚子上了。
待産這段日子正趕上新年,她便不出去擺攤了,每日除了跟着妍妍學習給孩子做衣裳,就是摸着肚子跟孩子閑聊。
這日,兩人正在房間裡做衣裳,她感到肚子被小家夥踢了一腳,立即放下手裡的針線,摸着肚子笑道:“這小家夥真鬧騰。”
“看這樣子,性子保準像你。”武瓊玖笑着調侃道。
“雖說兒肖母,女肖父。要真是兒子,還是要像他父親才好。”
“還切不出是男孩還是女孩?”
“這脈象有點怪,我沒見過,無法斷定,要是師傅在肯定能知道。唉……”程澄哀歎一聲,隻怪自己學術不精,經驗不足。
“要不找個醫師來瞧瞧?”
“不用,要找别人來瞧,以後說出去,怕是會讓人笑話的,反正是男子漢還是小棉襖,都無所謂,名字都想好了。”
“是是是……聽你念了八百遍了。”
“嘿嘿……女孩呢就叫月染,男孩呢就叫月白。跟着舅舅姓,以後在這世上也算有個倚仗。”她又自顧自地念叨起來。
武瓊玖笑着,繼續手裡的針線活,滿室歲月靜好。
屋外亦是熱鬧得很,三個孩子難得有了安穩的落腳處,像回到家了一般,總是忙上忙下,不知在瞎忙些什麼,個個忙得不亦樂乎。
孩子們高興,大人亦跟着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