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他不喜歡的人,墨曉月并不執着,他看着礙眼,跟在身邊再有用都沒用。
她想起珍珠,琢磨着,文暖那邊應該安頓好了,派人接她回來吧,身邊沒個貼心的人,總是做什麼都不順手。
鄭路先是到昭和宮,而後去了太醫院,甚至去了七公主那裡,可能會去的地方通通不見人,他料想應是出宮去了,然而在宮門口詢問得知,除了武瓊玖昭和宮未有其他人出去過。
眼見天要黑,他加快步伐回去禀報。
平日清兒出宮必會經過宮門,守衛都認識她,不可能出宮沒人見到,墨星辰放下筆,立即前往昭和宮。
此時宮門已下鑰,月姑娘不在,武掌事至今未歸,昭和宮裡的奴婢都慌了神。
“你們主人呢?”
“不知道,自午後四公主來過一趟,就再沒見過姑娘了。”
“掌事在哪?”
“掌事今早出宮采買去了,還沒回來。”
墨星辰踏進主殿,殿内亂七八糟的,似遭過賊一樣,“這是怎麼回事?”
“四公主帶人闖進來四處翻,要找姑娘和冷香。”
“為什麼不收拾了?”
“姑娘不在,婢子們不敢亂動。”其實是因為損壞了不少東西,她們必得等姑娘回來了,有個交待。
“像什麼樣子,立即收拾幹淨!”
“鄭路派人出宮去醫館和将軍府,看看清兒在不在。”
鄭路得了令,半刻不敢耽誤,立即派了兩波人快馬出宮查看。
墨星辰坐在外殿等着。
昭和宮裡一半婢女都在忙忙碌碌地收拾,其他人還有偏殿等地方要收拾。
一個婢女正在鋪床,疊好被子,紅床單上一塊暗紅色的血迹顯露出來,看得她臉紅紅的。
她準備換上幹淨的床單,在撤床單時,無意間看到枕頭下面露出半邊信箋。
她拿出來看到上面寫着——王上親啟,心中升起莫名的不安,拿着它,立即回到外殿,禀報道:“王上,婢子在枕下發現了這個。”
墨星辰看清上面的字迹是清兒的,他的心瞬間沉了沉。
“星辰!對不起,再次不告而别。不求你的原諒,但求你未來一切安好。
“想了很久很久,我終是深感自己不屬于這裡,更不屬于這個王宮,所有一切的美好和幸福都不該屬于我這個外來人。
“王後乃是一國之母,我沒有統領後宮的本領。如今的封建社會,普通人尚且一夫多妻,何況你作為君王,我懂得你給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許諾要承受多麼大的壓力。
“我可以蒙上雙眼、捂住耳朵,不看不聽,坦然享受來之不易的幸福。但我于心有愧!
“因為我,韓凜死了。亦是因我,你至今未娶尚無子嗣。若不是我的到來,不會發生這些,隻盼我的離去,可以讓一切回到正軌。
“星辰,此生與你有此機緣,我已心滿意足,再不奢求别的了。珍重,勿念,勿尋,各自安好!”
墨星辰看着清兒的手書,臉色越來越青,怒将它一掌拍在旁邊的桌上,手書連着桌子一起四分五裂,殿内的婢女們吓得哆嗦,大氣不敢喘。
“鄭路,傳口谕給柱國将軍派兵出城搜索清兒、武瓊玖的下落。通知郞中令讓禁衛軍出動全城搜捕。”
“是,老奴馬上去。”
當日夜裡,皓月城裡外都翻了天。
“全都出去。”墨星辰冷冷地吩咐道。
屋内的婢女沒一個敢停留的,紛紛停下手裡的活,離開主殿,順手将門帶上。
回到院中的婢女,都長長地歎了聲氣,感覺剛才的情況幾乎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城裡城外連續排查三日,毫無半點收獲,甚至是暗衛亦沒有半點風聲,這兩人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在确認城内沒有,墨星辰加大兵力搜尋城外。趕上陸子峥剛剛回城,得知消息,自請帶着暗衛搜尋。
她的離開,着急的不隻是墨星辰,月沐亦是整日茶飯不思地憂心妹妹的安危。
墨曉晴看着夫君不過幾日整整瘦了一圈,心疼不已,再三思慮還是決定告之自己了解的情況。
“夫君可還記得清兒上次回府的事?”
“……”
“那次清兒和我說起,要是有一日有事尋她,她若不在宮裡的話,就去禾青留消息。”
“真的?夫人怎麼不早說。我這就去。”
“等等,我知道清兒不見了,你很着急,但現在想想,清兒應是故意離開的,她不想讓人找到。那時她還特意交待過,緊急的事再去留消息,而且一定不要告訴王兄。夫君覺得她為什麼突然離開?還不想讓王兄找到?”
“兩人吵架了?”
“不至于。”
“夫人覺得是為什麼?”
“不清楚,隻是覺得可能與之前她去傲天國那事有關。你想啊,她明明已經打定主意嫁給王兄了,可自從回來後,變了很多,整日忙忙碌碌的,現在又消失不見。依我的猜想,她不是突然離開,或許是早有打算……”
“有事為何不來與我商量呢?”
“清兒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如若被王兄知道有人協助她離開,王兄豈會輕饒協助者?她定是不想牽扯旁人。我跟你說這些,是不想你急得飯都吃不下,傷了身子,清兒向來聰慧過人,她有自己的考量,夫君不必過于憂心。”
“唉……讓我如何不憂心。”
“清兒可不是一般女子,她的功夫怕是夫君你都比不過。”
“唉!王上那?”
“禾青的事瞞着吧,王兄若能找到她,清兒便是想走也走不了。”
此時此刻程澄兩人已經踏上了前往傲天國的道路,這一路她們從不走官道,更不走城鎮,駕着車盡挑難走的山野小路穿行。
她們離宮那日,并沒有急着出城,而是躲進了武府,武兮楓重建府邸的時候特意造了一個密室,防火防水,還有暗道可直通府外。
在那裡待了足足三日,在城中不再嚴加盤查,她換了男裝,塗了臉,外加點了滿臉的黑痣,駕着車載着僞裝成重病的妍妍,大大方方地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