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姑娘請回答!”
“不知道……婢子不知……”
聞言,趙如安看向陸子峥,眼神似在說,“什麼情況?”
見她如此,陸子峥目光微沉,閃過一絲涼意。
“姑娘,這是何意?先前你可是清清楚楚地說過,太子妃做了有毒的松茸湯,原本是給太子的,誤被二王子喝了,一切都是為了诓騙月醫師去傲天國。
“待在宮中那幾日,太子妃與其兄合謀在膳食裡下毒,最後甚至将偷盜的兵符交于他調兵圍攻。
“所作所為皆是為了除掉月醫師和四公主。現在你突然反口說不知道!救你的時候,竟沒想到,你是如此是非不分,善惡不明之人。”
“婢子……公子……婢子不能說……不能……對不起……”青兒低着頭,拼命搖。
“青兒,别怕,本宮在這兒。誰敢欺負你,本宮替你作主。”葉如蘭看出她不會再說什麼,穩定心緒,靠近她身邊安撫道。
“莫不是太子妃在這,姑娘不敢直言?”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公子,對不起,我不能……”
“算了,峥峥。證人有權選擇作證或者放棄。”程澄阻止道,盡管心底失落感層層泛起,卻是無可奈何。
葉如蘭聽到這話,露出微笑,拍了一下青兒的肩膀,以示贊賞。
“既然太子妃的婢女無法作證,請問女公子可還能提供其他證據?”
一直在旁旁聽的東方翊坐不住了,明明是葉如蘭圖謀不軌,王兄非但不幫姊姊,還幫那個女人洗脫罪名,現在連個說真話的都沒有。
“姊姊,我能作證,葉如蘭她親口……”
“二弟,膳可以亂用,話可不能亂說。在他國誣陷太子妃,丢的可是傲天國的顔面。”葉如蘭連忙打斷他的話,提醒道。
“我……”東方翊欲言又止,在丢顔面和幫姊姊之間搖擺不定。
“唉……”程澄無奈地歎了口氣。
在聽到姊姊那聲失望的歎息,東方翊再忍不住了,“舅父,我作證。得知葉如意身死當日,葉如蘭親口承認是她偷盜兵符交由其兄,要殺姊姊。”
葉如蘭怒瞪着他,恨不能撕爛他的嘴。
眼下最重要的是挽回劣勢,她轉念便道:“那日突聞兄長死訊,他是除母親外,本宮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當時整個人都怔住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根本聽不進,無意地應承,不想被二弟當真了。”
“看來,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太子妃是不會認罪了。”程澄轉而問道:“回答廷尉的問題前,我有三個問題要問東璃君。”
“問什麼,你說?”東方莫離直言道,為保如蘭,他對清兒深感内疚。
“葉如意用于調遣将士的兵符,是否是真的兵符?”
“是。”
“兵符是何物?”
“……是數年前你贈予我的玉佩。”
“最後一個問題,太子妃可曾觸碰過?”
“沒有。”
“好,請問太子妃是否認可東璃君的回答,沒有觸碰過那塊被當作兵符的玉佩。”
“當然沒有,殿下的兵符在哪,本宮都不知曉,如何會碰觸。”
“很好。”程澄笑道。
她從包裡翻出一隻荷包,右手包裹着手帕,隔着手帕在荷包裡拿出一塊帶着裂痕的玉佩,正是那塊當日被峥峥用石子打碎的兵符。
她在得知葉如蘭偷盜兵符便留了心眼,讓峥峥去尋玉佩,當時找了許久,才找到這幾塊碎片。
“這玉佩,東璃君可認得?”
“是我的玉佩。”東方莫離的心情複雜,有失而複得的喜悅,亦有見其四分五裂的憂傷,當日他讓人找了許久都沒找見,沒成想竟讓清兒收了起來。
他靠近伸手想拿回來,被清兒攔住了。
“這是證物,煩請東璃君不要觸碰。”她轉頭問道:“趙廷尉,如果玉佩上的指紋與太子妃的一緻,是否可以證明她曾接觸過玉佩?從而證明是她偷盜此物交給葉如意的?”
“每個人的手紋皆有不同,自然可以證明,不過女公子如何能看出玉佩上的手紋?”
“肉眼很難分辨,但可以印下來。”
“印下來?前所未聞,勞女公子說清楚。”
“王上可否借您桌子用用?”
在得到對方點頭應允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趙廷尉,請。”
兩人靠近王上桌旁。
她将準備好的松香、瓷碟、火折、薄紙、鑷子、軟刷依次拿出來,放在桌上擺好。
用火折點燃瓷碟上的松香,松香漸漸冒黑煙,再拿着鑷子夾起玉佩放在香上用煙熏。待玉佩上鋪滿一層黑色的細細的煙粒時,印有指紋的位置已經顯現了紋路。
她拿起軟刷仔細地清理掉沒有紋路的地方,最後将玉佩放到薄紙上,用力按壓,每一面都逐次印到紙上,連邊框都不放過。
“妙,絕妙……”趙如安看着紙上印着的指紋,淡墨色的紋路略模糊,卻足以辨别。
墨星辰看着清兒,嘴角含笑,眼裡皆是贊賞。
“廷尉以為,這拓下來的指紋可能用?”
“當然。”趙如安随之轉身道:“請太子妃來按幾個手印。”
得到肯定的答案,程澄懸着的心落下了,天知道,她為了把這指紋拓下來,嘗試了多少種方法,尋的那塊差不多的玉佩,被她折騰得紋路都快磨平了。
葉如蘭不清楚她又出什麼怪招,心底油然升起不安,本能地拒絕道:“本宮身為傲天國的太子妃,怎可随便按什麼手印。”
“按手印證清白,即便本宮貴為王後,亦不會拒絕,如蘭你說呢?”墨曉靜适時地提醒道,在她心裡那顆懷疑的種子已經生根發芽破了土。
她很想弄明白如蘭到底有沒有參與其中,以及故意下毒差點要了翊兒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