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她依舊沒射中一隻獵物。
日漸西斜,東方莫離往行宮方向走。
葉如蘭縱使心有不甘,隻能選擇放棄,待明日再戰,夜晚的森林據說有豺狼虎豹,她怕得很。
騎着馬她颠颠地跟在後面,四處尋覓落單的獵物,聽到遠處有奔跑的響動聲傳來,立即搭箭拉弓,尋找獵物蹤影。
在她飛入空中那一刻,聽到太子大喊如蘭,看到他驚恐的臉龐以及在眼前散開的鮮紅血液。
在她摔到地上昏厥之前,見到一隻碩大的、全身黑毛的怪物,打倒了她的白馬,白馬像她一樣躺在地上,被染成了紅色的。
等她再次醒來時,眼前是石壁,旁邊有些光亮,她想動卻動不了,肩膀傳來劇痛,仿佛快死了。
“醒了?”東方莫離靠近她,柔聲詢問道:“感覺怎麼樣?”
溫柔的語氣是從未對她有過的。
“疼……”
“先休息,等方圓駕車來,就回行宮。”
“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你不會死。”
“殿下會一直在這守着蘭兒嗎?”
“嗯,放心。”
得到肯定的答案,葉如蘭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再次醒來,人已在行宮得到妥善的治療和照顧。
“公主可算是醒了,婢子去通報王後。”葉如蘭的貼身婢女青兒雀躍地奔走相告。
不久,王後、太醫、甚至王上都來了,獨獨不見太子。
經太醫診治,熱病已退,傷口按時換藥,不出一月便可傷愈。
在王上、太醫離開後,墨曉靜握着她的手心疼不已,承諾尋遍天下醫師,也要找到化痕的良藥,定讓她美美地嫁進宮來。
“太子殿下肯娶我了?”
“如蘭即将成為太子妃,所以要好好養傷,可明白了?”
“嗯嗯,王後放心,您說什麼是什麼,蘭兒都聽您的。”
“乖。”墨曉靜順着她的頭發,溫柔笑道。随後吩咐青兒準備吃食和湯藥。
王後離開後,葉如蘭詢問青兒到底是怎麼回事,方知曉個大概。
總而言之,東璃君與方侍衛大戰黑熊,纏鬥數百回合,最後獲勝。因公主殿下身受重傷,急需治療,東璃君念在與您有婚約在身,便替您先行療傷了。
療傷不用細說,葉如蘭明白是如何做的了。回想在山洞醒來,确實感覺領口有些淩亂,當時沒有多想,不成想竟是如此,瞬間臉燙得像火燒一樣。
幸好!他願意娶我了!葉如蘭心念道。
“殿下怎麼沒來?”她不禁問。
“據說是政務繁忙,殿下已經回南都城了。”青兒解釋道,不過她不明白太子難道比王上還忙,王上都沒回呢!
“也好。”她道,省得現在見面,怪難為情的,她不曉得該如何面對有肌膚之親的未來夫婿。
東方莫離返回離宮,便将自己鎖在殿内,連方圓都不準靠近,兩日滴水未進。
他後悔不該帶着她一起狩獵,危險來臨前,他有無數次機會可以送她回去,大不了一起回去,自己一隻不得,總好過現在的局面。
他可後悔的情況不計其數,唯獨救了葉如蘭這點,從未後悔。她一弱女子,傷勢又重,血流不止,不及時上藥包紮傷口,難逃一死,眼睜睜看着她死,他做不到。
本可與父王斡旋的,現在怎麼辦……
清兒該是太子妃的,該如何是好……
“清兒,對不起!”他不停念叨這句話,無意識的重複着。
“殿下……”方圓敲響房門,喚道。
“滾。”他怒道,聲音沙啞,但中氣十足。
“墨月國的消息回來了。”方圓繼續道。他真慶幸消息這時候回來,再晚兩日,後果不堪設想。
東方莫離猛然起身,眼前一黑,暈頭轉向的,差點跌倒在地,他扶着門框,晃晃頭,眼睛恢複如常,開門道:“人在哪?”
派出去的人正站在院中,東方莫離示意他進來。随後坐在椅子上等他彙報。
“手書送進宮了,但屬下沒見到清和郡主。宮裡探不到消息,最後在殿下說的那個普濟醫館,得知郡主離城尋她師傅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
“差不多有半年了。”
“怪不得上次沒回音,竟然不在那。她師傅的話,便是在這裡了。”他想着上次沒找到人,這次看來要加派些人手再去尋。
“皓月城有一事,屬下不敢妄斷,還請殿下裁決。”
“什麼事?”
“箫笙閣的人都被抓了。”
“什麼?”
“屬下在宮裡探不到郡主的消息,便想着去那兒讓她們幫忙打探一下。屬下知曉那裡非必要不準靠近,想着随便問些消息就好,可到那兒發現,樓都空了,人都不在了。四處打探才知道,她們都被抓了。”
“為何被抓?”
“廷尉府的人說是尋釁滋事,還死了人。必要逐一嚴查。”
“要查多久?”
“大半年前就被捕了,說不準還要查多久。”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還沒查出結果來?你可見到人了?”
“嗯,使了好些銀子,見了管事,她暫時安全,其他人沒見着。守衛說是怕串供一直分别看押。據管事說廷尉府的案子積壓難審,讓她們都等着,不敢抱怨,否則就是一頓鞭子。”
東方莫離陷入深思,情況不對……難道暴露了?大半年前被捕至今拖着不放人,必須以暴露作為前提考慮,如此的話廷尉府的舉動說得通。
如此大動幹戈,還特意找了個掩人耳目的理由,隻關押不處置,到底為何?策反?耗時太久了……
“方圓,讓武兮楓過來。在皓月城還探到什麼别的消息了?”
“沒了。得知箫笙閣這事,屬下就立刻趕回來了。”
“退下吧。”
“是。”
東方莫離想了半晌都想不通,為什麼抓了卻關着。若是知道她們是細作,必然會先除掉再說。是有其它謀劃?還是尚未暴露?墨星辰曾是雨露的座上賓,其中定有隐情,否則他怎會不管不顧。
“屬下參見殿下。”武兮楓單膝跪地行禮道。
“你可了解墨星辰?”
“辰清王?”武兮楓想了想,道:“談不上了解,見過兩次。若說了解,清兒與他最親近。”
“說說你對他的看法。”